“那晚我聽到福晉房中有聲音，我以為是福晉在喚。可等我走近時才聽出，是個男人的聲音。我、我一害怕，就跑走了。”
“李忠不是說沒人來嗎？！”這事是初次聽聞，我不禁驚愕萬分。想也不想的起身，與婉兒正視而對。
“他、他應該不知。”婉兒慌忙擺手，繼而解釋道，“回房後，我一直放心不下，便又回去看看。正巧那人推門出來。我一慌，就藏了起來。那人是越牆走的，所以李忠不知。”
“後來呢？”
“後來，我在外麵等了會兒，才進屋裏去。福晉當時坐在窗邊的榻上，兩眼通紅，像是剛哭過。她問我是何時進的府，沒等我回，就自顧說是她嫁進的第二年。她反複叨念說有十二年了。後來……”婉兒頓了下，小臉有些酡紅，囁嚅說道，“福晉說，李忠倒是個本分的人，說我跟他，她也就放心了。倒是視空小姐，是個好孩子，可還沒個人家。福晉說，希望您能夠幸福！再後來，福晉說乏了，就讓我出去，誰知第二天就……”
腦中轟的被炸開。當初聽十三爺提起，我就感到奇怪，為何嫂子會得知裴大哥死的消息。雙拳緊緊攥起。一定，一定是那個人，害死了嫂子！
“那人，你可有看清？”
婉兒皺眉想了想，連連搖頭，“天太黑，我沒有看清。”
“你確定？”心中一急，語調亦是揚起幾分。雙手扣住她的肩膀，拚命搖晃，“再好好想想，那個人的長相！再好好想想！”
麵前的婉兒臉色慘白，一個勁的拚命搖頭，口齒開始有些不清晰，“我、我真的、真的沒、沒、沒看清……”
原本湧起的希冀，一瞬間支離破碎。若是婉兒想不起，那個男人就會成為永久的謎。手下的身子已不住的哆嗦，我雖心有不甘，卻是又無可奈何，不得不放開手。
轉身快步跑開，生怕再待一會兒，就要控製不住自己。如若沒有那個人，說不定，說不定嫂子……還會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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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懶散的斜倚在牆壁上，靜靜地眺望著遠方。蔚藍的天空，似是沒有盡頭。那天跑走以後，我便再沒見過婉兒，總是怕自己會忍不住逼問她。
“視空，想什麼呢？”十三爺走過來，同我一般，靠在身後的牆壁上，“不進白雲寺看看？”
“皇上在那兒，我敢進嗎。”將思緒收回，我隨口應了句。斂下眼眸，轉動指間的戒指。我們已行至白雲寺，就算我想再見婉兒，怕也是見不到了。
“這幾日，你到底怎了？”十三爺突然問道，雙手交叉在胸前，“上次從婉兒那兒回來，你就有些不對勁。發生什麼事了嗎？”
“還真是，世事難料……”我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分不清是對自己，還是對著十三爺說的。
“什麼？”
想要撫平袖口，指尖卻不經意劃過腕上的疤痕。一時間，我竟然怔住了。好不容易才回過神，歪頭望向前方，聲音平靜如水，“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