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最近的日子過得很是不好,整日忙碌著送禮拜訪上司,肥胖的身軀一不注意,便是瘦了一大圈。原本穿在身上還繃得緊緊的衣裳,現在已經不合身了,但是哪怕是他如此努力的想要擺平這件事情帶來的影響,該來的還是來了……
屋子裏亂糟糟的,幾個小妾更是哭哭啼啼的像是天塌了一般。縣令癱坐在椅子上,怎麼也想不通事情怎麼就發展到了這一步。
不就是跟未婚妻有了肌膚之親嗎!至於這麼大動作嗎?至於這麼小題大做嗎!?
狠狠地錘在桌子上,他狠聲說道,“哭喪呢?!我還沒死呢!”
幾個小妾的哭聲被噎在喉嚨裏,臉上的妝容早已經花得讓人無法直視,她們卻猶不自知,仍然裝作平日那番可憐兮兮的模樣跪在縣令麵前,哭訴道,“老爺,我們不想搬走。”
是啊,作為縣令的小妾平日也沒缺少吃穿用度,好日子過慣了,怎麼忍心甘於平庸?
縣令卻更加的抑鬱了,隨手抓起旁邊的物件就往她們身上砸,罵道,“你認為我想搬走嗎?還不都是平日裏你們那些親戚給我找的事兒!”若不是她們那些亂七八糟的親戚,自己又怎麼會那麼多把柄被人抓在手裏!
都怪她們!
氣一上來,縣令就不認人了,對著哭得花枝亂顫的自家小妾拳打腳踢。他瘦下的身子在巨大的袍子裏晃蕩,下手卻是往重了去,隻是一小會兒,小妾們都躺在地上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世界頓時安靜下來,縣令喘著粗氣將打折的凳子扔在一旁。
“殺人可是大罪。”沉荼輕巧地踏入房間內,看到這一幕慘狀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落水狗的慘狀她自然是有興趣觀看,但是今日她的到來可不是為了這件事。她還有別的事情要找縣令說說,若是結果讓她滿意的話,她也不介意給他們點銀子安置餘生。
縣令轉過身便看到沉荼那張百年不變的笑臉,氣急敗壞地說道,“怎的,如今我管教家人你也要找楚家的人來管管嗎?”
就是她!就是她招來楚家那些人的,若不是她,自己也不至於淪落到如今這一步!革職察看,雖然名義上是好聽,讓待命,要將事情查清楚不能冤枉了他!但是誰都知道他這一輩都不可能再踏入官場了,都是沉荼!
“你還來做什麼?”縣令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卻難以隱藏裏麵藏著的刻骨的恨意。
沉荼撇了撇嘴,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細聲細語地問道,“我是想知道家父還在世時,是因為什麼事情才會將沉昧嫁給你的。”
沉昧是沉著清的掌中寶,別說是嫁給縣令這個人,恐怕便是隨便一個年輕的不知上進的人,他都不會答應的!既然他答應了沒有反對,那說明肯定是出了他無法應對的事情。
若說他是病了,這些事情管不著,也是說不過去的!自家的母親那以夫為天的模樣她可是記得牢牢的,要她忤逆沉著清,恐怕是比殺了她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