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師父!師父不好啦!”魏乙嬈一路跑得頭發散亂,奔到藥廬前,隻見她師父正在悠閑地分曬著草藥。
“嚷什麼?!火急火燎的,你師父才不好了呢……!”魏燃疾話一出口,便覺不妥,這瘋丫頭唯一的師父不還是自己麼……頂著滿頭的黑線,看著自己的小徒弟,魏燃疾的眉頭就擰成了一團。
想想師徒倆究竟在這筇芽穀究竟生活了多少年了?魏燃疾自己都算不清了。從魏乙嬈出生的時候算起,開始時,她還記得計算時日,每年也會給乙嬈過生辰,後來,時日久了,魏燃疾自己也開始厭煩計算時日了。原本,時間對上仙來說,根本就是個無謂的東西,看四季交替,晝夜更迭,無非也是一晃眼的事。
這筇芽穀除了她們師徒倆沒有別人,穀外被魏燃疾的師兄,即現任瑤山洞府的瑤山仙尊施了結界,外人進不來,裏麵的人也出不去。
看著這個瘋丫頭,半點沒有女娃娃的樣子,魏燃疾心裏不免生出一股愧疚,自己除了醫術、法術、劍術,其他,能教她的沒有一件事是女娃娃該做的。
魏燃疾放下手裏的藥材,站了起來,雙手叉腰,俯視著自己的小徒弟,“為師今早好不容易給你綁好了頭發,你自己看看,又散成什麼樣了?!”
“呃……看,看不到……”魏乙嬈眼珠朝上翻了翻,明顯這樣也不可能看到自己的頭頂,伸手一摸,心裏哎呀一聲,好好的兩個包包頭,現在卻……難得師父今天心情好,還給她繞上一圈藍色的小風鈴草,早上還得意了一陣呢。魏乙嬈嘟了嘟嘴,小聲抱怨,“還不是因為師父梳頭發的手藝太差了……”
可不是呢,魏燃疾自己的頭發也是鬆鬆垮垮地挽在腦後,跟個村姑似的,沒有半點上仙的氣質可言。
魏燃疾瞪了她一眼,不再理會她,轉向邊上的一個小男孩兒,問道,“小結巴,你來做什麼?可是你太師父讓你來傳話?”
小結巴這個名字是魏乙嬈給取的,因為他一看見魏燃疾就結巴了,別說整句話了,連說得啥字都聽不清。他是瑤山上清峰,上清宮尊者的重徒孫,上清宮尊者也是整座瑤山唯一得以允許與魏燃疾師徒來往的人。
“回回回……回……回……”小結巴回了半天。
魏乙嬈雙眼一翻,不耐煩地小聲提示道,“回稟藥廬尊者!”
小結巴感激地看了魏乙嬈一眼,咽了口唾沫,繼續往下說,“太太太……”
魏燃疾無奈扶額,這要等小結巴把話說完,黃花菜都涼了。
“嗯嗯!”魏乙嬈手舉地老高,蹦達著在她師父麵前晃動,“師父,師父,徒兒知道!”
“好!你來說。”
“上清宮尊者讓小結巴來傳話,說,仙尊去了北海赴宴,同去的還有金蓮尊者、紫雲尊者,眼下,瑤山隻剩些老弱病殘了。魔道妖人趁機攻上了瑤山,昭明尊者正帶領蓮台峰和紫雲峰的弟子們抵禦入侵。上清尊者讓我們千萬要小心。就這些。”魏乙嬈一口氣說完。小結巴再次投以感激的目光,並慶幸自己在來的路上就跟小仙草把事情說明了,不然都不知該怎麼辦了。
老弱病殘……魏燃疾又是一頭的黑線,心說,這個三師叔真是沒口德!老,指得便是三師叔他自己,弱,應該是指失去一半修為的自己,病,看來是指天渠峰朝露台的朝露尊者了,這個二師姐的確整日神神叨叨的,最後那個殘,隻有問道崖,昭明學院的昭明尊者了,三師叔以前總是說他誌殘人不殘,後來,他幹脆連人都殘了……
然而,魏燃疾也感到十分欣慰,盡管乙嬈這孩子從來沒邁出過筇芽穀一步,可是對整個瑤山洞府已然十分熟悉了,連那些從沒見過麵的師伯、師叔祖們,也能一一分清稱謂,關於這些,明明自己平時都不常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