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兩名隻著布甲的守衛拋開老漢,徑直衝上點將台抱起郡王,像一隻咆哮的惡虎一樣吼道:“顧是秋!你好大的膽子!”
顧是秋百口莫辯,一籌莫展間這父子二人的身旁已經圍滿了兵衛。
“拿下!”
顧為韻無助的看向父親,隻看到父親僵硬的臉龐突然猙獰:“為韻!快跑!”顧是秋用力拖拽起顧為韻突然往空中一扔,“跑!”
隻見一人影在空中展身翻騰,再腳踏士兵的腦袋借力一蹬。隻要找到平衡,使起輕功來便得心應手的多。輕功乃是顧家得意之技。顧是秋學的不精,但把其中要領全都傳給了顧為韻,年輕的為韻駕馭起來甚至比他爹還好。顧為韻回頭看向自己的父親,已被一眾士兵壓倒在地。似乎為了讓顧為韻放心,顧是秋用力一掀,衝倒守衛猛然站起,一眨眼間取下身後的名劍“舞葵”拋給為韻。四目相對,顧是秋的眼圈已經紅了。
這相望不過一瞬,卻如此深刻。
漠北八騎帶著鬼臉麵具一並趕到,十分默契的分為兩組。一組阻斷試圖追殺顧為韻的士兵,一組殺入重圍試圖救出他們的老大。
“八騎聽令,放下兵刃!”顧是秋不再反抗,任由守衛壓著,“老二!你去照顧為韻!”八騎中的一子騰空一躍正要突走,一把飛刀飛過。烈日下,一大片鮮血甚是鮮豔。血水像雨滴一樣打在每一個人身上,老二的兩節屍體沉沉的掉了下來。幾乎是異口同聲,顧是秋與其餘七子絕望的吼著。
顧是秋手下的漠北八騎連呂銘都心有戚戚,但這號稱活閻王所帶領的兩隊區區三十幾人中,亦有高手。其餘七子重新握緊正要放手的屠刀,憤怒的揮舞起來,可鮮血也從他們的身體中噴出,一個一個的倒下。顧是秋絕望的低著頭,他不能反抗,也不欲阻止漠北兄弟們的反抗。
漠北八騎中隻剩下老三和老八了,這倆兄弟也想要戰死沙場,當刀子架在他們脖子上的時候還扭動著身體。
“夠了!老三,老八,放手吧。”
顧是秋終於說話了,語氣如此無奈。
亂戰中,顧為韻順利逃脫。若不是顧是秋出其不意的奮力一拋,再加上顧為韻自幼苦練的身輕如燕,恐怕也就死在了這裏。
一眾將士經過一場混戰之後迅速井井有條的列隊,可見軍紀。顧是秋和老三老八被壓在一旁,一名守衛低頭俯身向一位麵容細嫩的男子問道:“陶護軍,怎麼辦?”
“追,與周圍駐軍傳書,這大漠之中他還能跑到哪?”說罷,他轉身走向躺倒在交椅上的活閻王。這兩隊人馬中並沒有軍醫,而這位護軍的醫術比軍醫還要高明。剛才他已經檢查過傷勢,顧為韻一箭中心,可活閻王並沒有死。活閻王帶有護心鏡,鬼羽箭的威力穿透了護心鏡卻沒有穿透心髒,但內力震得活閻王暈了過去。鬼羽箭對他所造成的並不是外傷,而是內傷,這也是鬼羽箭的強大之處。
顧是秋遠遠瞅著活閻王,那隻箭確實是插到在了心髒。方才他隻顧得查看活閻王的死活和讓愛子逃命,忽略了這一點,而此時他楞住了。護心鏡幾乎是每一位將士都會佩戴的防具,且不論活閻王高傲自負有可能不會佩戴,但在訓練中,每一隻鬼羽箭都是衝著對方的頭顱發出。為什麼這隻箭射在了心髒的位置?是顧為韻手下留情?顧是秋隻能這麼想了,也是唯一一個說得通的理由,但他總覺得事情並不是這樣,為韻真的有此心智麼?會顧忌到對方的身份地位而放棄鬼羽箭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