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倒是有,師傅曾經教過我,若是毒已經擴散至五髒,要想救人的性命,隻有一個辦法,就是換血。”
“換血?”
“對,換血,師傅走後,知道這個方法的世上就剩我一個人會,我會救她。”君一諾說完看著一眼那睡著的人,抬步走去。
荀攸寒望著那個遠去的身影,怔怔的看著宮裏的人,站在那裏,一站就是一夜,早上的露水濕了衣服,荀攸寒轉身去上朝。
我醒來看到君一諾坐在我麵前,微笑著看著我,喂我喝藥後,便詢問我要幹什麼,我說我想吃晉安城的那個糖葫蘆了,君一諾笑著說好,讓人去買,買回來後我吃咬了一口,變吃不下去,笑著遞給他,讓他吃下去。
君一諾和我說著話,我感覺越來越困,便睡了故去,醒來看著他擔憂的臉,雖然嘴上依舊掛著微笑,可是眼裏的哀愁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我笑著安慰他沒事,因為自己的身體就這幾天了,我清楚。
一天就在我時而清醒時而昏迷中過去了,有時聽著君一諾講話便睡過去了,醒來看著他的臉歉意的笑笑,他朝我搖搖頭表示沒事,一直哄著我說話,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了,有時一個時辰,有時連半個時辰都不到。這幾日荀攸寒沒來過我這裏,我心裏倒是安穩。
我看著君一諾的眼睛,看著那雙哀傷的眼睛,看著他的嘴唇一張一合,耳邊卻是什麼也聽不清楚,眼神也越來越模糊,眼前越來越暗,恍惚中我看到那雙哀傷的眼睛離我越來越近,感覺到唇上一暖,便沒了知覺………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自己深處在一片黑暗中。我動了動手,慢慢的睜開眼睛,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人,我慢慢的撫摸著他的雙手,手已經涼了,我把它貼在自己的臉上一遍一遍的擦著,可是它還是那麼的涼,我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像是看著自己,我伸手去拉臉上的人皮麵具,卻是怎麼也摘不下來,人已死,皮便失去裏活性,黏在他的臉上。
我拉著君一諾的手,慢慢的為自己梳理著頭發,手指碰到頭皮,是刺骨的冰冷,再也不是往日的那般溫暖,我慢慢的拿出簪子為自己綰上,拾起他的衣服,穿在身上,衣服上麵還有他的味道,特有的草藥香,我聞著他的味道,眼睛裏麵很澀,酸脹,卻是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看著他手裏握著一個東西,我掰開他的手,是個人皮麵具,我敷在臉上,照著鏡子,鏡子裏麵是君一諾的臉,我伸手慢慢撫摸著鏡子裏麵他的臉,他的眉毛,他的眼睛,我學著他笑的模樣,慢慢的撫摸著他唇角的笑意……
君一諾,你怎麼這麼傻,連死後都為我自己想好退路,你是告訴我如果不想待在他的身邊,便離去嗎?借著你君家少莊主的身份,借著君琦雅貴妃的身份,他一定會放過‘君一諾’的命,可是你怎麼這麼傻,你死了,我怎麼麵對你的臉活下去……
我慢慢的打開宮門,伸手打翻了窗前的燈盞,手裏拿著君一諾給我做的臉譜,緩步走出昌華宮,宮人四處喊著救火,一盆一盆的水潑下去,火勢沒有絲毫撲滅的趨勢,越燒越旺……
我盯著這大火看,轉身往前走,我看到荀攸寒盯著我看,我一步一步的走向他,他沉聲向我問道,“她呢?”
“死了”
“她…恨我嗎?”
“不恨…她都死了,怎麼恨你…”
我一步一步的遠離荀攸寒,突然回身“對了,她讓我把這個給你”,說著我伸手扔給他一個東西,轉身向宮門走去,手裏拿著君一諾的笛子,放到唇邊,邊走邊吹奏,諾,你可知道我也會吹笛子了?你總是吹一首曲子,我都會了,我現在吹給你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