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淩晨一點,原本該是伸手不見五指且寂靜到羽毛落地都能聽見的黑夜,但這一家的狀況卻有所不同。
走廊的燈光透過沒有門的屋子照射進來,吵雜聲也愈來愈大,時不時還會發出玻璃製品落地的聲音。
“你這個該死的東西,誰讓你偷吃冰箱的東西了啊?你知不知道清晨準備早飯有多麻煩?而你卻把我事先準備的早飯給偷吃了,你這個沒用的飯桶。”女人的聲音厲吼著,摻雜在那厲吼聲內的還有一個柔弱的女性不住道歉的低音。
“對不起…媽媽,但是我實在是好餓,我已經三天沒…”
“閉上嘴,還敢給我找理由…看我怎麼替你那個同樣沒教養的母親教訓你!”女人的聲音打斷了少女,取而代之的是接下來的踢踏聲。
那是宛如用重器敲打麵袋一般的低沉的‘咚咚’聲,而實際那是女人用腳踢踹身下少女所發出的響聲。
是的,這個女人並不是她的親生母親,之所以喊她一聲媽媽,那是因為她取而代之將母親的地位奪取了。
保持著趴在地上的姿勢,她用雙手護住頭部,好讓接連的拳打腳踢能準確的落在背上或其他部位,總之至少避免了頭部被擊中。
略顯黃暗的燈光亮著,走廊的窗戶開著,時而吹來的涼風和身上不住傳來的刺痛,讓少女不自覺的啜泣起來,但那哭聲卻是無聲的。
“你那是什麼眼神,你以為你爸天天在你身邊給你撐腰啊?我讓你瞪我!”抓起少女的頭發,她的身體保持半懸空的狀態,伴隨‘啪啪’的兩聲,臉上逐漸擴散出熱度。
在父親出差時被繼母這樣虐待,這是常有的事。或許已經習以為常,在飽受疼痛與饑餓的同時,她隻是在想父親什麼時候能夠回來。
“嘖,真是越看你越火大,為什麼法庭偏偏把你判給他……”這麼碎碎念著,像是已經泄了火氣,女人淡淡的歎了口氣,轉身將少女偷吃到一半的肉包踢到垃圾桶附近,她拎起了這個宛如小貓體型的少女。
“可不要怪我,做錯事總要有懲罰的嘛,去外麵給我反省吧。”打開房門,像是朝著垃圾車上扔出黑色袋子一樣輕快的一丟。
‘嗙’的一聲大響,門被關上了。她今晚天亮之前再也沒辦法進到屋子裏去了。此時正是深夜,又正值秋始夏末的季節,溫度自然是比想象中還要冷,何況她還隻穿著一件破爛的長裙睡衣,甚至還是短袖。
少女就這麼望了望房內逐漸暗掉的燈光,然後她沒經過任何思考,便直接放棄了思考如何再度進到屋內的機會,她像是自暴自棄一般擦了擦嘴角的血珠,然後便蜷縮著身子緩慢移動腳步離開了屋前。
她就這麼漫無目的的走著,然後她在對麵鍾樓的麵前停下了腳步。此時此刻她心中湧現出了一個念頭,她已經受夠了那個變態繼母永無止境的虐待,也沒有耐心再去苦苦等待父親回來為她做那道微弱的保護盾。
母親就是這樣被她不講理的打傷,然後住進了醫院。明明她才是插足者,為什麼父親的態度總是轉向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