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讓人羨慕的還不止如此,據說莫平和當時哲學係的係花,同時也是北大的校花的一位師姐結成情侶,郎才女貌,實在羨煞天人。而那位師姐也就是莫平的“初戀情人”。然而,大學裏的戀情大多無疾而終,這對公認的金童玉女也難逃此命運。
那位師姐後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反正是跟莫平分手了,這才導致了癡情的莫平將師生緣那個座位常年定下,想必是去那裏回味曾經美好的時光。按萬玲的說法,關於莫平的那位初戀情人的信息不多,係裏的老師和老生也都不是很了解或者不願談論。
我卻心知肚明,校花級別的女生怎麼可能沒有人了解?我分明看得出萬玲在提及那位師姐的時候,語氣裏透著酸酸的醋味兒,想必是萬玲自己也不願去問,也不願意去說罷了。雖然說我對萬玲有一點小心思,但還沒到有心追求的那個地步,不過呢……任何一個漂亮女生在你麵前表現出對其他男子的愛慕之情,你心裏都會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覺吧?
我就這樣胡思亂想地煎熬了兩個小時,講座終於結束了。萬玲帶著我走到莫平身邊,我自報家門,說出自己的姓名和導師的名字。
“哦,原來是陳老師的學生,幸會!”學生圈裏說導師的名字實在是拉關係的一個好方法,一聽我是陳老師的學生,莫平對我似乎有了幾分親近的感覺。“看到咱們院的學生都能來聽這些哲學講座,我打心裏高興。”
“是啊是啊,哈哈,這個哲學確實挺有意思。”我趕緊說,意圖掩蓋我來這裏的真實目的。
“何止是有意思?”莫平用近乎責怪的語氣說道,“哲學是一切科學之母,世界上所有的大科學家都是大哲學家,沒有哲學思想的引導,任何科學研究都是徒勞,甚至是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
看到莫平如此激動,我趕緊點頭如雞叨米。之後,莫平和萬玲就開始討論剛才那個講座,並交流心得。看得出來,萬玲絕對是用一種崇拜的眼神看著莫平的。
他們說的我也聽不太懂,好似在說什麼思維和肉體之間的關係,我便把目光放到這個環境幽雅,充滿學術氣氛的小院裏。院門邊上,也就是我們站著的地方,是一個花架,這個季節正是花香四溢,說不出的沁人心脾。花架下的草地油綠油綠的,似乎要滴出水來。
看著看著,我的身體又僵直了。透過敞開得園門,我看到了那個羽絨服男生!他正站在院門外——就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所站的位置,還是那種死盯盯的目光看著我,似乎又不是在看我,而是我身邊的什麼東西。他如冰一般的臉上露出極其猙獰的表情。雖然我見過他幾次了,但這種令人肝膽欲裂的神情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那男生突然雙手抱頭,似乎極痛苦地蹲下身子,進而整個身體匍匐在地上,然後手刨腳蹬向我這個方向爬過來,那模樣就像是頂著狂風爬行。他爬得是那樣吃力,又是那樣執著,直到雙手十指都抓破也不放棄。地麵上留下一條條血痕,觸目驚心!
我非常驚詫,難道整個院子裏這麼多人就沒有一個注意到這男生的怪異舉動麼?還是說……隻有我一個人能看得到他?
萬般驚恐之際,突然聽到萬玲驚叫了一聲,我的身體又能動了,而那個匍匐在地的怪物也消失不見。我回頭看去,隻見莫平的鼻子正在流血,萬玲掏出一方手帕正要給他擦試。可莫平像躲開什麼帶刺的東西一樣跳開了,一麵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手紙堵住鼻孔,口裏還說:“不用不用,別弄髒了你的手絹。”
我看著他們兩個人,似乎在看陌生人,腦子裏混沌一片,也絲毫不為萬玲焦急心疼的神情感到吃醋。莫平看到我的眼神,以為我是被他流鼻血嚇到,趕緊擠出一個微笑說:“最近身體不好,常會流鼻血,讓你見笑了。”
我漠然地點點頭,眼睛四下掃視,卻再也找不到那個穿羽絨服的男生了。而周圍的所有人,包括莫平和萬玲,都象從來沒見過那個羽絨服男生一樣,說著自己的,幹著自己的,想著自己的。
我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個穿羽絨服的男生,絕對不是人類,絕對不是!也許他就是人們說的鬼,而且是一個隻有我能看得到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