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有這種想法的?”趙敏笑著問我。
我倒有點尷尬,說:“大二上這門課的時候我就這麼想的,但是當時上課的時候沒敢說。”
“當然不能說了,不然課堂上還不亂了?”趙敏道,“你還挺細心的,我看現在很多學生啊,巴不得把一些自以為新異的想法喊出來,大有嘩眾取寵的意思,一點不照顧一下別人的想法……”
“嗬嗬,我也就是隨便說說,沒別的什麼想法。”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是那種人。其實關於這個群落分布,我也一直這樣想的,可是也不好在課堂上說,我可是老師呢!”趙敏說著頑皮地吐了一下舌頭,那模樣可愛極了。我感覺我們之間的距離一下子被拉近了。
“時間不早了,不趕緊走的話趕不上係裏開會了!”我也開玩笑地說。
“嗬嗬,今天謝謝你為我解圍了。本來給學生答疑是咱們做老師理所應當作的,但是這兩天……身體不太舒服,剛才還真是累的不想說話了。”
“你得多注意身體……”我邊說邊開始擦黑板。
“我頭一年當老師,平時還要做自己的研究,真是感覺有點力不從心了,多虧有你幫忙,不然我真不知道要變成什麼樣子了!”
“你這話說的,我是你的助教,這是我應該做的。”
“那好啊,以後網絡上的答疑都由你來負責好了!”趙敏又露出些頑皮的表情。
“哎?你信得過我啊?我可不是什麼優等生哦!”嘴上這麼說,我心裏還是挺高興,這至少說明趙敏對我信任。
“你是陳老師的得意弟子,我怎麼能信不過?按說,陳老師是我導師湯老師的學生,也是現在全國都很有名氣的教授,他看中的人我怎麼會不信任?”
陳老師是我的導師,確實是趙敏的導師湯老教授的學生。大學裏麵最講究師承關係,就算你現在是全國乃至全世界有名的學者,在自己當年的導師麵前也要畢恭畢敬,否則你會被所有人瞧不起。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傳統在北京大學裏被很好地保留了下來。
“按這麼說,你是湯老的學生,我應該叫你師叔了?”我打趣道。
“胡說什麼啊!我哪裏有那麼老,你是2000級的吧,我是97年入大學的,2001年才入北大讀研,按說我比你入校還晚呢。我也就比你大兩、三歲而已。你以後也別總叫我‘趙老師’了,聽著多別扭,就叫我趙敏好了。”
趙敏又說:“唉,被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感到自己老了。還要讀博士,要變成第三類人了!”
如今有句話叫做“世界上有三類人,男人,女人和女博士”,趙敏說的第三類人就是說自己要當女博士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倆本來是談論點學術話題,現在卻變成聊生活了。
“我可不同意這樣的說法,女博士怎麼了,這都什麼年代了,男的能讀博士女的也沒什麼不能的。我們係裏的女教授都很有成就,我看那些諷刺女博士的人無非是出於嫉妒罷了。”
“你說的對啊,本來我還有點發愁呢,讓你這麼一說心裏一下子開朗很多!想不到,我比你年紀大卻還要你來開導呢!”說著趙敏又開心地笑起來。
我被她這麼一說,也有點不好意思了。其實我是實話實說,我這個人有個優點,就是骨子裏相信“男女平等”,想不到這樣的想法被趙敏說成是成熟的表現。稱呼的變化,隨意的聊天,使我感到趙敏和我之間的距離又近了一步。我心裏突然冒出一個相當不健康的念頭,我跟趙敏之間,會不會有什麼不同尋常發展?
但我很快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愉快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擦過黑板,又整理了桌椅,所有能延續這次愉快談話的方法都用過了,我戀戀不舍地跟趙敏道別。到了樓下,我又想起老子像前那可怖的一幕,特意提醒趙敏三教東門那裏正施工,不如走西門。我們二人走到西門,趙敏含笑跟我道別。
一直到我回了寢室,心裏還有些飄忽的感覺。
女人都是魔力的,尤其是趙敏這樣漂亮的女人。兩個小時前我還因為老子像前的鬼影憧憧而心驚肉跳,隻是跟趙敏聊了一會兒,便把那些糟糕的事情全都拋在腦後了。我哼著小調進了屋。兄弟們還在“反恐精英”的戰場上廝殺。老陳吼了一聲:“我的麵條和火腿腸呢?別告訴我你給我忘記了!”
“呀!真忘了,別著急,我這就給你買去!”我趕緊道歉,並準備出門。
“喲!今兒你是怎麼了?往常都懶得爬樓,今天怎麼回事?”老陳不解地說道。
“還用說,遇到好事情了唄,嘿嘿!”劉東東壞笑著說道。
沒錯,就是遇到好事兒了。今天發生了不少事情,雖說不全是好事,但是結識了哲學係的漂亮小師妹,又跟趙敏拉近了距離,還是喜多於憂啊!我心想著,快活地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