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陳天同留下了姓名,寢室房間號和手機號碼,女警為我們登了記。周圍的幾位警察已經結束問詢工作,準備收隊。女警似乎還是這裏麵的頭頭,她讓警察們先回警局,自己和另一名警察留下來處理我和陳天同這兩個後來出現的相關人員。
“你們是死者的好友,所以我肯定要跟你們了解一下死者的情況,這個希望你們理解。”女警的語氣很客氣,似乎還帶著對我們的同情。
我點點頭,陳天同還在哽咽。
“按照慣例,”女警又說,“要對你們進行分別問訊,安然同學,我為你作筆錄,陳天同同學就由張警官負責”
我知道為了防止串供,問訊要分別進行,鑒於我和陳天同是同寢室友,所以在不能分別拘留的情況下,隻能同時在不同地方進行問訊才能保證有效性。於是我對女警說:“警察同誌,你們能不能讓陳天同回寢室問?他哭的嗓子都啞了,現在這麼冷,呆外麵我怕他病倒。”
女警眉毛一挑,不但沒有怪我自作主張,反而笑了,說:“好的,老張你跟陳同學去他的寢室,順便看看寢室的情況。安然同學,”她又轉對我,“你沒問題麼?”
我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地點點頭說:“嗯,我沒事兒。”
女警點了點頭。
我安慰了陳天同兩句,他點點頭,跟著姓張的警察回寢室了。
女警和我站在冰天雪地裏,我發現她嘴唇發青,身子發抖,明顯是凍壞了,便說:“警察同誌,這裏太冷了,我們不如到那邊找個暖和的地方坐著說?”
我說者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師生緣”咖啡屋。女警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那好吧,咱們去那邊坐著說。”
一進咖啡店,女警就搓著手用幸福的口氣說:“呀,真暖和!早知道今天下雪就穿多點了。”
看見我盯著她,女警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趕緊對我微笑著說:“安然同學,我發現你很會替別人考慮啊。”
不知道她說的是我關心陳天同,還是關心她,我也不在意,隻是隨便說:“您過獎了。”
我和女警坐定,她要了兩杯咖啡。我忙說不用破費,她卻說:“占用了你的時間,請你喝點東西是應該的。”
“我肯定盡全力配合。”我說著,心裏想這個女警跟我想象中的警察不同,不會擺出一幅“快點說不然就以妨礙公務的罪名把你抓起來”的麵孔,反而還說占用了我的時間,並因此請我喝咖啡。
“我叫吳敏,你可以叫我吳警官,或者直接叫名字。”
“好的,吳警官。”
“你跟死者認識多久了?”
“我們大一開始就住一個寢室,到現在快三年了。”
“哦,同寢室友,那你們一定很熟了。”
我點點頭,突然又有些激動,但很快忍住了。我盡量用平和的語調說:“很熟悉,而且我們關係很好,尤其是陳天同,親如兄弟的……”
“嗯,我看得出來。你們寢室一共幾個人?”
“四個,還有一個叫吳立凡,估計還在睡覺,昨晚上我們去喝酒了,吳立凡喝多了,醉的不成樣子。”
“死者也去喝酒了麼?”
“是的。”
“他醉了麼?”
“怎麼說,有點吧。他是那種喝醉了酒以後身體不太聽使喚,但是腦子還算清醒的人。”
“你們昨天幾點鍾回到寢室的?” 她在本子上寫了些什麼,又抬起頭問。
“大概兩點鍾吧,我們從飯店出來的時候是1點半,走到寢室頂多就是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