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夜半琴聲和鬼壓床(2 / 2)

陳天同那家夥就說沒聽見,沒有道理我聽得見他聽不見啊!按理說,陳天同酒量最大,他今天肯定是沒醉,不應該聽錯;那到底什麼人大半夜的在那黑洞洞的琴房裏彈奏那首怪異的曲子?

我知道自己有些醉了,也許是酒後出現幻聽?如果真的是酒後幻聽,本來對音樂一竅不通的我,幻聽還能幻出那麼完整的鋼琴曲,那我這酒醉的跟李白有一拚了。

到底有沒有那神秘的琴聲,看來關鍵是張翼山聽到沒有,可他卻一言不發,像見了鬼一樣……

我心中一凜,鬼?

今晚上的怪事兒太多了,我可不能自己嚇唬自己。張翼山這家夥怎麼上個廁所花這麼長時間啊……算了,趕緊睡覺,明天上午還有課呢!

借著酒勁兒,我總算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不過一直睡不踏實,總像是半睡半醒之間。

然後一種很沉重的感覺從腳趾頭慢慢延伸,緊接著小腿,大腿也感到異樣,就好像是一個很肥碩的軟體動物慢慢爬上身來,壓在我身上,令我不能動彈。

這種感覺,就是俗稱“鬼壓床”了!

上大學之前我常常有這種感覺,尤其是高三複習階段,幾乎每晚都經曆一次“鬼壓床”,導致睡眠質量相當差,白天一點精神都沒有。

那時候正是備戰高考的緊張時刻,睡眠不好可是非常糟糕的事情。我媽媽帶著我去看了醫生,醫生說是因為考前太過緊張的結果,卻拿不出什麼好的治療辦法。

無奈之下我媽媽竟然求助鬼神,請了一個什麼半仙兒給我看。半仙兒張口就說我是被“鬼壓床”,說有些人天生通陰陽,惹得一些孤魂遊鬼半夜壓在身上,我就是那一類的人,那些鬼魂想上我的身呢!

半仙兒給我媽畫了幾張符紙,讓她回家燒掉之後給我喝了,還說不靈不要錢。反正也是免費的,我媽就真的照辦了。每天把那些畫滿了奇怪紅色符號的黃紙燒成灰,小心翼翼地衝水,逼著我喝下。

我本來是不信邪的,但架不住我媽強逼,再加上天天晚上“鬼壓床”的滋味確實難受,便乖乖喝了。你還別說,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那玩意真的有仙氣兒,自從我喝了紙灰衝水以後,真就在沒有經曆過“鬼壓床”了!

我媽從此對這個半仙兒奉若神明,送去了大把的鈔票,“請”回來數十張符紙,按天燒了給我衝水喝。我當時對這玩藝就有些半信半疑了,天天喝,一直到高考的時候也沒再出現“鬼壓床”。

直到我上了大學,離開了老家,紙灰衝水就斷了頓,不過我倒是再也沒有經曆過“鬼壓床”,我媽媽也就此放心,不再讓我喝什麼“仙水”。

誰想到就在我聽到夜半琴聲之後,闊別已久的“鬼壓床”又出現了!難道真的是有鬼在彈琴?

我的意識漸漸清晰,但渾身一動也動不得。和多年前一樣,我強迫自己張開雙眼,卻是徒勞無功。

突然,我又聽到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音,張翼山回來了?

這是幻覺?還是我的耳朵率先恢複了功能?

那聲音戛然而止,似乎他也被“地雷陣”下了一跳。一陣寂靜之後,就聽叫吳立凡突然怪叫了一聲“啊!鬼啊!女鬼!不要過來!”

這家夥叫了一聲就沒動靜了。我上鋪的陳天同倒是一聲沒出,繼續打鼾。

到底出了什麼事兒?我當真急了,使出吃奶的勁要把眼睛張開,還真就讓我睜開了!

雙眼一睜,“鬼壓床”自然就消退。我一個機靈半臥起來,發現有個人影正借助微弱的黃色光亮在翻抽屜!

“張翼山?你幹什麼?”我突然發問。

張翼山立刻把手電關掉,等了幾秒鍾,說了句“沒事兒”。

他的聲音有些奇怪,而且最後的音調向上挑,好像是“疑問”的語氣說“沒事兒?”。不過那聲音倒確實是張翼山的,他獨有的沙啞嗓音我一聽就能聽出來。

“真沒事兒?”我問了一句。

張翼山不說話了,隻是直勾勾地盯著我。寢室裏漆黑一片,我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相信他也不可能看得見我的臉,隻有眼珠子發出點亮光。

我見他不說話,就不高興地說:“沒事兒趕緊睡吧,明天一早還有課呢!”

張翼山沒應聲,那邊鬼叫的吳立凡也不再有動靜,估計剛才是做了噩夢。我也就沒再搭理張翼山,抓緊時間繼續睡覺。

之後張翼山又出去了,我罵了一句娘,從枕頭底下掏出手機一看,淩晨4點了。這張翼山也太他媽的奇怪了,這麼冷的天,還大半夜的你瞎折騰什麼?你不睡覺我還要睡呢!

我嘟囔著罵了兩句,很快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