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驕陽似火,一個看起來有三十歲左右的女子,獨自一個人在茂密的樹林裏漫無邊際的走著。
午時的樹林,知了不停的叫嚷著,好像在抗議天氣熱得慌。
可是無論它們怎麼鬧,林靜姝都好像聽不到,腳步不停的往前走。
這是她小時候玩耍的地方,好多記憶都在此回映。
好的,壞的,哭的,笑的……都有。
一根歪長的樹枝擋住了她的去路,林靜姝毫不猶豫的用手撥開,不知哪裏又彈出了一根枝杈,擦的一聲把她頭頂精美的發夾刮落。
長長的頭發披肩而下,發質昏黃暗啞,毫無美感的枯燥。
她回頭看了看地上的發夾,剛想伸手去撿起來,似乎想起了什麼,又慢慢把手縮回。
她繼續往前走著,到了一條長滿野花的小徑,知了無聲,在繁密的樹枝下,空穀清幽的草叢裏,一塊大磐石矗立眼前。
空氣中滿是淡淡的花香,但她置之不理,她靜靜的看著這塊磐石。
四年前,他就是在這片樹林裏虜獲了她的心。
那年初夏,朝氣蓬勃的他約上三五好友在岐黃山寫生,遇見磐石上梳妝放牧的她,一見如故,讓她入畫。
“姑娘,你長得幹淨秀氣,清麗脫俗,可願意到我這畫中來。”
林靜姝見他說的美妙,又見這些學生們隨意自然,伴著那飛揚的青春,灑脫的性情,讓她覺得做學生真好,她很羨慕。
想想自己,一個荒山野嶺放牧的姑娘,連初考都被後媽給剝奪了,高中更是無緣,大學就不用說了。
林靜姝感傷不已,默默的答應了他的請求。
一來二往,便有了這段可怕的婚姻。
‘在茂密的樹林間,一頭水牛在旁邊吃草,陽光透過枝椏映在圓滑的磐石上。
一個女孩披著一身淺白色薄薄的衣衫,隱若可見鮮嫩的臂肩,她安安靜靜的坐著,認認真真的梳頭發,一串水珠沿著藕臂滑落磐石。
她有粉色的臉蛋,古井無波的眼眸裏,透著一股靜謐,好像整個世界就在其中,這樣特殊的氣質讓她顯得清新脫俗,宛如仙子。’
陳堪如有神助般完成《靜女其姝》畫作,如願以償的被全校導師一致評為滬城大學百年校史以來最出色的一副畢業作品。
最後他看到同學們即是羨慕又是嫉妒的欣賞著自己的作品,他就覺得一陣心滿意足,很是得意。
‘不過有一個人好像有些意外,不,這個特別的人一直是他最看重的人,難道那是嫉妒嗎?還是仰慕多一點?
嗬!不管是什麼,總算讓他看我的眼神出現變化了,真是意想不到的收獲,不過這還不夠!
不然他為什麼不向我走過來,難道他不應該走過來跟我說點什麼嗎!
哼!少裝蒜,我知道你在乎!一幅不行,那我再話一幅,直到你認可我為止。’
……
“靜姝,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靜姝,你莫要放牛了,跟我回滬城吧,我畢業了,我可以照顧你,給你最好的生活。”
“像你這般清新脫俗的姑娘,不應該在這山野地方喂蚊子,你值得我用一輩子的心意去珍藏。”
“靜姝,你放心,我娶了你,一定會加倍對你好的,我會讓你成為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
“靜姝,嫁給我吧,讓我證明我對你的愛,給你一個幸福溫暖的家庭。”
陳堪的話猶在耳邊,林靜姝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多麼的喜歡他。他陽光有活力,朝氣蓬勃,對她又體貼入微,更重要的是,他還是個大學生。
在他頻繁的攻勢下,林靜姝心中早已是小鹿亂撞,情愫萌生,輕輕點頭說道:“陳堪,我願意嫁給你,不離不棄。”
騙子,都是騙子!你對他不離不棄又怎麼樣,從始至終他根本就沒有愛過你,你隻不過是陳家利用的工具罷了。
醒醒吧,林靜姝!
溫婉的誓言好像才剛剛過去不久,種種記憶讓她不堪回首。
三七三醫院婦科門診部複診,林靜姝剛出門診室,就看到陳母扶著一名年輕靚麗約有三四個月大身孕的女子緩緩走來。
她應該是陳堪的高中同學趙麗麗,半年前剛從國外留學回來,那時陳母還請她到家裏來吃飯。
林靜姝記得她,看起來是個不可多得的聰明女子。現在看來,那時候陳母就在打她的主意了。
隻是不知道她了不了解陳堪的特殊情況。做為女人,她是萬萬沒有機會的。
“哎呀,媽,你看看人家這介紹,這家醫生都是世界一流的資曆了,醫術肯定是好的,一定能保證孩子健康生下來。”趙麗麗高興的拉著陳母走近婦科大樓。
“是啊,還得多虧老梁家的介紹,回頭我得請他吃個飯表示表示,不然街坊鄰居又要碎我嘴皮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