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頭疼欲裂地躺在那裏,她感覺到,自己還活著,但身體不能動。好人好事什麼的,還真做不得。最起碼,不是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女人能做的。否則,她這樣痛苦,為什麼就沒人幫幫她。
說起來,也怨她活該。公司的餐廳再差勁,做的東西最起碼還能入口,她矯情個什麼勁。不就是一頓飯嗎?閉著眼也能咽下去。為什麼?為什麼她非要出去吃呢?
現在好了吧,躺在這裏不能動了,舒服了吧!莫言自嘲地想著。話說,她當時是腦子發熱了吧!等著過馬路的人那麼多,她充的哪門子英雄?可當時,她就是那樣不管不顧地衝了出去,來不及將小孩子推出去,她就護在了懷裏。結果,車子就那樣毫不客氣地將她撞飛了出去。
她的記憶,停留在落地的那一刻。她還記得,小孩子圓溜溜的眼睛,茫然地看著她,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眼中沒有痛楚,真好,孩子沒事。
當時,她真是那樣想的,卻忘了,小孩子沒事,卻不代表她也沒事。看吧,報應來了。罵了句三字經,卻迎來了新一波的疼痛,像是有什麼湧入了腦海,承受不住,她華麗地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眼睛睜不開,卻聽到屋內很嘈雜,像是有許多人在說話。醫院裏應該沒這樣亂騰,難道說,她還躺在馬路上。不,應該不是。她沒有感覺到風吹的樣子,也沒有聽到此起彼伏的喇叭聲,甚至沒有車輛經過時,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
她該不會是被人拋屍了吧,電視上經常上演的,肇事拋屍?不,不會的。當時那麼多人在現場,她救得小孩子看上去也就是三四歲的樣子,應該是有大人在場的,那麼,她到底是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呢?
頭沒那麼疼了,隻是,該死的······,又是一陣眩暈,來不及多想的她,又暈了過去。再一次醒來,她睜開了眼,但是,好像是夜晚了,眼前一片昏暗。憑感覺,她知道,她是躺在一張床上的。隻是,為什麼是硬板床?對了,醫院裏是沒有席夢思的,硬板床也沒有錯。不遠處似乎有輕淺的呼吸聲,是陪床的聲音?還是另一個病號?
還沒等她分辨出來,就聽到開門的聲音,接著就聽到非常輕的腳步聲,在床前停住了。似乎是拍了一下什麼,接著是一陣交談生,很低很低的聲音“雪雁,回屋去睡吧,姑娘這裏我先照看著”。
“王嬤嬤,是你啊······”接著是悉悉索索的聲音,似乎是一個人站了起來“不用了,剛剛迷糊了一陣,現在不困了。嬤嬤照看了姑娘三天,都沒怎麼休息還是嬤嬤去休息吧!我行的······”。
“不用了,再說我也不放心姑娘。你還小······”。來人停頓了一下,似是很無奈的聲音,歎息了一聲“說起來,你們這些人都還小,不該讓你們上來伺候的。誰讓青梅他們都······”。
莫言聽到這裏,像被雷劈了一般,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為她想起她是誰了,不是她是誰,正確的說法是,她現在占有的這具身體的主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