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沒有說話,將刀柄往地上一扔,雙手握拳垂在兩側,盯著風翎卻不說話。
“那你就去死!”風翎眼中厲芒一閃,堅逾精鋼的利爪再度伸出,近在咫尺之間,這一次攻擊它勢在必得。
“小心!”胡子船長一眾人驚呼出聲。
在他們眼中的殺招,在杜宇眼中卻威脅不大,莫名其妙地有了更強的反應能力的杜宇,在他的眼中,風翎的這一抓比之剛才沒有絲毫的進步,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落在自己的眼中。
在風翎出手的同時,杜宇也動手了。下盤往下一挫,寬闊的肩背往後一靠,用力卻不蠻橫地將身後的小雲雀撞得往後退去。心念轉動,右手頓時溫熱起來,順著這下挫之勢,右手迅疾無比地往上一挑,正好迎上襲來的風翎利爪。黑火暴起!
“什麼……”
風翎並不是瞎子,它當然看見了杜宇手上的黑火,雖然它不知道這個確切的是什麼東西,但即使是白癡,也應該明白杜宇這突然的反擊肯定不會是虛張聲勢。穩妥起見,風翎剛想收爪後退,杜宇手上的黑火卻再度暴漲一尺,如同一條出巢毒蛇一般一下子咬上了風翎的爪子。
“嗚——”
其狀似火的“黑火”沒有熾熱的高溫,但在風翎的感覺,這比單純的高溫更加危險。僅僅是“黑火”的邊緣擦到了爪尖,但附著在上麵的“黑火”如同附骨之蛆,隨之而上,劇痛!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肉裏麵翻滾攪動,不斷地興風作浪,想要破皮而出,而且還在順著爪子往上繼續鑽。
這根本無法和剛才那種刀砍在爪子上的感覺相比,刀最多隻給了風翎一種微弱的疼痛,但是這一小股“黑火”卻讓它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麵對死亡的恐懼給了風翎超越平時的反應,雙翅連扇,忍痛向後飛到了海上。
在場的人當中,除了小雲雀之外,一個個都長大了嘴巴,滿臉吃驚地看著眼前的情景。杜宇手上的“黑火”,出現的是那麼突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個看上去並不強壯的青年,竟有著如此怪異的能力。從“黑火”一出現,他們就感覺到了這種跳躍的黑色後麵隱藏著的壓迫力,既怪異又強大,猝發之時,讓人嚇得喘不過氣來。
“嗚哇,你……你是什麼人,這到底是……是什麼!?”
風翎的尖聲厲叫將他們從驚駭中拉了回來。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飛到海麵之上的風翎正在苦苦忍受著那一小點“黑火”的折磨。如同開了一朵墨色的蓮花,風翎腳爪上的黑焰愈燒愈旺,而且還在往上蔓延,那速度雖然不能與之前焚燒“血吻妖蘭”的時候相提並論,但這樣一來,卻讓風翎感覺到更加地痛苦。
翅膀打在黑焰上,卻絲毫無阻黑焰的蔓延,更讓它始料不及的是,這朵黑焰如同它的母體一樣,也具有難以想象的粘力,翅膀一伸上來,立刻就分了一部分竄到了風羽的翅膀上,惶恐的風羽連忙將翅膀上沾上黑焰的翎毛全部甩落,才讓翅膀免於同爪子一樣的命運。那幾片燃燒著的翎毛一脫落風翎的身體,尚在空中飄呢,立刻就被燒了個幹幹淨淨,沒有一點點的灰落到海裏。
追趕風翎到船邊上,卻被大海阻隔的杜宇悠然地看著風翎手忙“翅”亂,狼狽不堪:“你逃得真夠快啊,看你怎麼……”
杜宇幸災樂禍的話還沒說完,風翎恨恨地一瞥他,右翅並羽如刀,再度閃電般探下,尖銳的翎羽邊緣真的不亞於一把利刃。一聲沙啞的“咕——”像是被掐死咽喉中,隻出來斷斷續續的半聲,幾滴鳥血飛濺,風翎竟然將沾染黑焰的那隻爪子幹淨利落地切了下來,是整隻爪掌!被主人丟棄的這隻爪掌同剛才那幾根翎毛一樣,轉眼間就被燒得不見蹤影。
“好……狠!”杜宇將剛才那句話生生地咽掉,不由自主地驚歎了一聲。
“卑微的人類,你們全部要死!”風翎斷爪之處仍在不停地往外滴著暗紅色的血液,但它並未因受傷而有絲毫的退卻,反而激起了它內心更大的凶性。
糟了,這條船可經不起幾次剛才那種攻擊了!
已有察覺的胡子船長心中大驚,卻忽地閃過一個念頭,轉身抓起一個部下大喊:“按照以往的速度!‘勾月之島’的援軍已經到了,怎麼現在還不來!?”
他抓起的那個部下正是剛才的信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