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短暫的安全(上)(2 / 2)

杜宇連忙鬆開手:“怎麼?綁得那麼緊都沒用?”

“裏麵……好像有……有東西卡住了。”小雲雀氣喘籲籲的,好不容易才說完一句完整的話,看得出來她在極力忍耐著痛苦。

卡住了?杜宇心中一驚,難道這種尖刺有什麼特別不成?

杜宇手托下巴無奈地思考。而小雲雀卻仍在忍受著那些傷口下麵傳來的陣陣隱痛。

想了好久,杜宇還是決定將這根尖刺取出來,留在體內畢竟不是什麼好事,而唯一的障礙大概就是小雲雀所說的“裏麵卡住了”。當然,還得先征求一下小雲雀的同意。

拿起放在地上的鋒利馬刀,放在小雲雀麵前晃了幾晃。小雲雀不知道杜宇又想幹什麼,想到剛才就是他拿刀砍掉了自己的長發,當下不自覺地摸摸腦後頭發上的斷口。

“這根東西必須要取出來的。”

小雲雀點點頭,這個她知道。沒有誰願意帶著這根東西到處跑。

杜宇再度晃了晃手中的馬刀:“我要把你的傷口剖開,你忍著點痛。”

你這是殺人吧?小雲雀心中慌亂地喊了一句,便要開口拒絕,隻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好……”

因為遇到了黑無傷,“血漠狼盜”全軍覆沒,小雲雀突遭巨變,心情大受打擊幾近心灰意冷,全無以往狼盜首領的堅毅。而剛才在緊要關頭,杜宇連續幾次出手相救,這讓小雲雀不知不覺中將杜宇當成了可以依靠的對象,對其信任度也無比升高。

“那好。”

說完,杜宇左手摁住小雲雀傷口下麵的小腿上,右手牢牢地握住鋒利的馬刀,也沒來消毒,直接將刃尖緩緩刺向傷口周圍。

這柄馬刀的確是非常鋒利,隻是在小腿皮膚上輕輕劃過,對於小雲雀來說就像是一隻螞蟻順著腿爬了上來那種麻麻癢癢的感覺,但是隨即就感受到了並不比尖刺撕裂肌肉時的疼痛更輕的感覺。雖然很痛,但她仍然忍住了沒有哼半聲。

杜宇心知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自己的手越靈敏,小雲雀受的痛楚也就越低。因此,運刀如飛,刷刷兩刀就在傷口處一上一下劃開了兩道不小的口子,皮膚外綻,顯露出其中鮮紅的肉,而血也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肌肉露出來,杜宇小心翼翼地盯著傷口下麵紮得很深的尖刺,但剛剛空出來的縫隙立刻就被鮮血湧滿了,完全看不到裏麵有什麼。

該死的!杜宇心中咒罵。

“怎……怎麼……樣……”強烈的疼痛感讓小雲雀不僅說話不利索,隨著鮮血的流出,她甚至能感到生命也在流逝。現在她是憑借著自己的意誌力在強撐著不昏迷。

杜宇沒有說話,情況有些棘手。

小雲雀的意識卻是開始迷糊了,勉力睜開眼睛看了看腿上的那根尖刺,也看到了泉湧而出的鮮血,顫聲道:“我不……痛,拔……拔啊……”

“那好,忍著點,”杜宇伸出左手將小雲雀膝蓋下方的部位狠狠地按在地上,右手握住尖刺尾端用盡全身力氣往外一拔。

“咳嘎——”

用力咬住牙齒使自己盡量不發出聲音的小雲雀再也忍不住了,發出了這一聲低聲的怪叫,左足不由自主地奮力一踢,卻正好踢在毫無防備的杜宇胸口。

先是尖刺拔出,鮮血從傷口簡直是噴了出來,灑了杜宇滿頭滿臉,接著就是小雲雀這威力十足的一腳。像是一塊高速飛過來的石頭打在胸口,杜宇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一下子往後滾去,直滾了十多圈才停止。

滾了十多圈之後停下來的杜宇胸口仍在疼痛不堪,但他甚至沒有揉一下胸口,急急站起身來,吐掉口中殘留的鮮血,立刻跑向小雲雀。

小雲雀在踢了杜宇一腳之後,意識頓失,經昏迷倒地,而腿上的傷口仍然不停地在往外流血,褲子和腿染成了一片紅,觸目驚心。

杜宇衝到小雲雀身邊,濃烈的血腥氣加上胸口的悶痛讓他簡直喘不過氣來。拚命忍受著這一切,杜宇將手中仍然握著的尖刺隨手一扔,把剛才綁住小雲雀腿的袖子又解了下來,這回是包在了傷口上,緊緊地纏繞了幾圈,但袖子實在是太短了,那血卻還是出個不停。

怎麼辦?杜宇有些懵了。低頭看了看身上殘破不堪的所謂外衣,想了想,畢竟還是救人重要,毅然脫了下來,給小雲雀傷口上又緊緊地包上了幾層。不得不說杜宇的手工很差,傷口包紮得很難看,但總算血不再從傷口裏湧出來了,杜宇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