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及小雲雀那哀求的目光,杜宇心軟了。那種哀傷的目光讓杜宇有些承受不住,雖然自己有心揭穿小雲雀,但她似乎很可憐,她在哀求自己不要說出去,應該是為了保護“紅石城寨”中的人。黑無傷的殘酷杜宇也有所領教了,如果真被他知道了的話,說不定“紅石城寨”會被這群獠騎士踏為平地。
杜宇收回了揭穿小雲雀的念頭,不僅是因為小雲雀那哀求的目光,更主要是因為他對這個黑無傷也沒有好感。
“媽的!我問你話呢!”
看到杜宇一副吃驚的樣子,對自己的問話恍若未聞,黑無傷心中大怒,幾步走到杜宇麵前,鐵塔般的身子一下子將月光全部遮住了。
“啊?什麼?”前麵被黑無傷龐大的身體遮了個嚴嚴實實,杜宇連忙收起吃驚的樣子,換上了一副傻傻的神態,奇怪問反問了黑無傷一句。
“媽的!”黑無傷再次咒罵一聲,大手伸出,抓住杜宇衣領,臉湊到杜宇麵前,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問-你!你-認-識-那-個-女-人-嗎?”
“女人?你是說她嗎?”杜宇手指指向黑無傷身後的小雲雀,被這麼一指,小雲雀眼神從哀求變成了怨恨和驚恐。
“沒錯!”
“我怎麼會認識?”杜宇的語氣是一種莫名其妙的語氣,似乎是在責問黑無傷的這個問題問得太過奇怪了。
黑無傷的手收得愈緊:“你不認識?那你看什麼看?”
“咳,咳,”被黑無傷揪住衣領,脖子被勒得緊緊的,杜宇呼吸有些不暢,拚命地吸了兩口空氣後憋出一句話,“操!男人變成女人了,我……我想看看也不成嗎?”
杜宇的這個回答算是情理之中的,黑無傷一愣,仔細想了想,這也的確是很自然,很順理成章的。
深深地看了杜宇幾眼,黑無傷緩緩地鬆開了手。
“不要以為你是女人,我就會放了你。等到明天晚上,我照樣可以知道我想知道的東西!”黑無傷朝著小雲雀甩下這句話之後,怒氣衝衝地離開了。
黑無傷很快就走遠了,剛才離開的幾個獠騎士過來重新將杜宇和小雲雀二人的手綁上之後,分散到四周看守著他們。
“謝謝你,呃……”小雲雀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杜宇。
“不用稱呼了,就你我相稱吧。”杜宇輕聲回應,語氣卻也並不怎麼友好。
小雲雀自然明白杜宇的語氣並不友好的原因,當下也沉默。
月光似水,灑在所有人身上,遠處的鐵脊獠們,靜靜地趴在地上,不時被微風拂過的聲音影響,警惕地抬頭看看有什麼,那一身油亮的黑色皮毛令人感覺柔順無比。沒有篝火,沒有躁動,甚至連睡覺的獠騎士的翻身也沒有多大的聲響,站崗的獠騎士更是小心翼翼地不發出任何聲音。被環境如此的寧靜所感染,杜宇竟然有心情觀賞起天上的月亮來了,睡意倒是一點都沒有。
小雲雀的心倒是沒有放得杜宇這麼開,杜宇的沉默讓她心中不自覺地有些不安,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安,隻是偷偷地看著賞月的杜宇。
“你覺得我該問你為什麼嗎?”杜宇躺在了地上,眼睛卻仍然在看著月亮,口中低聲問小雲雀,那聲音低地周圍的獠騎士都沒有聽到。
“什麼?”聽到杜宇問自己,小雲雀又忽然感到很意外,這句話脫口而出。
“噓——輕點。”杜宇轉頭左右看看,還好沒有引起看守的獠騎士的注意。
小雲雀壓低了聲音:“你說什麼?”
“好吧,”杜宇微笑,卻不去看小雲雀,“你是不是該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帶著‘紅石城寨’的人做這種沒本錢的生意。”
小雲雀沉默不語,杜宇的問題切中“血漠狼盜”的要害,很致命。
“看來我問錯了。”杜宇沒有追問,歎了口氣後似是寬慰小雲雀,“雖然我很看不慣你們這種做法,但與我沒有什麼關係。你如果感到抱歉的話,這也與我無關,我不是商隊的人。”
“我知道。”
小雲雀的這句“我知道”讓二人的談話無法繼續了。杜宇閉上了眼睛,雖然了無睡意,尤其是經過一路顛簸,屁股上到現在還是又麻又疼,但閉目養神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