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杜宇口中奪回水袋,老頭不相信似地到提著水袋抖了幾抖,卻隻看到僅剩的幾滴水緩緩地從袋口滴了出來。
“你真能喝啊,我們每個人都隻有一袋水,你居然把木昆老爹他一個人的水全喝完了!”邊上有人驚呼。
杜宇一愣,原來這一袋水竟然是眼前這老頭的全部飲水了,連忙道歉。
木昆老爹手一擺,製止了杜宇說話:“沒事的,反正前麵還有一個驛城,還有兩天就能到了。在穿越‘血色荒漠’之前,我可以在那裏得到充足的飲水。這幾天裏我和我的夥伴省著點喝就行了。”
說話的時候,那個被木昆老爹差使著離開的壯漢也回來了,後麵還跟著一個披頭散發、赤著雙腳的人,那一身的白衣在一眾暗色的衣服中顯得格外醒目。看到他走過來,眾人連忙給他讓開一條路。
“啟先生。”木昆老爹站起身朝赤腳的白衣人打了個招呼。
白衣人點點頭,麵上沒有任何表情:“木昆老爹找我來有事麼?”
木昆老爹指指坐在地上的杜宇:“麻煩啟先生給這位小哥看一下,他的手臂好像有點問題,抬不起來了。”
白衣人往前走了幾步,走到木昆老爹邊上的時候,彎腰蹲了下來,看著杜宇。
杜宇初一看到這個叫做“啟先生”的白衣人,著實嚇了一跳,這是一張怎麼樣的臉啊,滿頭又長又亂的長發根本就遮不住那種令人震驚的麵容。無數道觸目驚心的疤痕遍布著整張臉,簡直就像一張飽經風霜的老樹皮一樣。如果不是上麵有隱隱約約看得出的雙目、鼻子和嘴巴的話,杜宇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麵對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啟先生並不是第一次將自己的麵容展示給別人看,更不是第一次看到類似杜宇這種的驚奇神色,甚至以前還有人嚇得哭出聲來,眼前這個年輕人有這種鎮定已經算是不簡單了。不過讚賞歸讚賞,杜宇這種並不禮貌的吃驚神色還是讓啟先生發出了一聲不悅的冷哼。
被這聲冷哼喚醒,杜宇醒悟到自己這種表現是非常不妥的,連忙肅容,卻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是手臂抬不起來嗎?”啟先生先開口了,聲音也如他的臉一樣幹澀無比。
“是。”杜宇老老實實地回答。
不再多說,啟先生伸出右手抓住杜宇的左手,自己的左手從杜宇的束袖中找到束繩的活扣,輕輕一拉,整個束袖被鬆開開,然後順手一推,束袖被推到了肩膀上麵,杜宇的手臂暴露在空氣中。
“咦?”一個意外的聲音從啟先生的口中發了出來,雙眼定定地望住杜宇的左手上臂。
杜宇一直有些愣愣地看著啟先生,聽見這一聲“咦”,連忙也看向自己的左臂,這一看之下,讓他也有些呆了,也發出了一聲“咦?”
隻見從杜宇左手肘部關節的外測開始,一條黑線沿著上臂延伸到杜宇的肩膀。即便是稍顯黝黑的皮膚上,這條黑線也是如此的清晰。
“這……這是畫上去的嗎?”杜宇喃喃地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是不是畫上去的該問你自己才知道。”
啟先生心中默念了一句。看了杜宇一眼,沒有說話,伸手從地上拔了一把草葉,握在手心順著這條黑線用力地擦了幾下。綠色的青草汁液也被擠了出來,塗了杜宇半條手臂的綠色。放掉草葉之後,啟先生從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一塊白布,又用力地擦了一下杜宇的手臂,綠色的汁液在這塊白布的擦拭下立刻消失不見了,但是那條黑線依然故我,經過青草汁液的滋潤,反而顯得更加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