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莫名的空難(3 / 3)

什麼意思?那群搜救隊員喝醉了酒才開始工作的?別說這麼大一個人沒看見,這麼一大片沙灘對於飛行員來說似乎也是形同虛設。眼看飛機越飛越遠,杜宇才猛地想起那支信號槍,心急火燎地奔到帳篷中取出信號槍,那飛機卻早就飛得沒影兒了。

“該死的!”

杜宇憤憤地將信號槍往沙灘上一摔,嘴中不由得罵起娘來。

不過老天似乎還沒有掐滅杜宇的希望之火,飛機消失後不到半個小時,另外一艘負責搜救工作的小型搜救船出現在沙灘前大約五百米內的海域中。杜宇這回不再遲疑了,幾乎是餓虎撲食般將信號槍抓到手中,高高舉起,用力地一扣扳機。一發紅色的信號彈衝出槍膛,飛向半空。即便是在陽光明媚的白天,那種那種刺目的豔紅仍然在天空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軌跡,就像一條單色的彩虹,豎在半空中。

那顆信號彈拖著長長的尾巴在空中燃燒了足足有半分鍾才逐漸下落熄滅,杜宇相信幾十公裏外的地方都能清楚地看到這一個求救信號,也就放鬆下來,一屁股坐在沙灘上,心中慶幸雖然受累挖了這麼大一個坑,但是總算也不必再受累將這百來具屍體掩埋了。

但譏諷的是,老天在給予杜宇生存希望之後,竟然再次將這個希望給扼殺了。那艘搜救船,也是和直升飛機一樣的反應,對這個醒目的信號彈視若無睹,晃晃悠悠,不緊不慢地離開了這片海域,而徹底發呆了的杜宇從頭到尾都在向搜救船行注目禮,直到搜救船消失在自己視線之外,杜宇也沒反應過來。

由於這邊海域相當廣闊,對已經搜尋過一遍的海域,搜救隊一般是一會再次進行搜尋的。杜宇多少也明白一些,而見到搜救飛機和搜救船對自己視若無睹,杜宇已經灰心了,明白自己幾乎已經被現代社會拋棄了,尤其是僅有的那發信號彈消耗掉之後卻沒有帶來應有的效果,更讓杜宇泄氣。

直到月上中天,杜宇才從精神恍惚的狀態恢複過來,失望至極的他什麼事也沒做,直接鑽進了帳篷睡覺,因為他明白,掩埋這百來具屍體雖然沒有挖坑那麼大的工程量,但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沒有足夠的精力,也夠累的。想想也真是好笑,杜宇在出事之前是有名的考古專家,專門掘古人墳墓的,現在卻要挖墳埋人,這兩種極具反差的做法也虧得他能做出來。

月上中天睡,日上三竿起。杜宇這一覺足足睡到日照當頭才醒,既然一切都想明白了,那麼睡覺也就睡得比較踏實了。由於那個大坑挖的離沙灘有一些距離,因此拖動屍體也夠麻煩的,埋人的工作杜宇花了一天半才完成,長期脫離體力勞動的杜宇被這幾天極其龐大的工作量累得不成人形,不過總算把屍體掩埋完畢,沒有死人的困擾,杜宇的心裏總算踏實了點,不然這怪異的小島再加上亂葬崗一般的氣氛,杜宇再怎麼膽大,長期下來,即使不精神失常也會心慌不已。

看著堆得高高的墳包,即使是陽光明媚,杜宇仍然感覺是一陣惡寒,長期以來的研究工作雖然讓杜宇不再相信鬼神之說,但是中國幾千年來的敬鬼畏神仍然深深影響了杜宇。本著尊重死者的傳統習俗,杜宇在墳包前撮起了三堆土,代替檀香,然後跪在墳堆前,杜宇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各位兄弟姐妹,老少爺們,我杜宇與你們同乘一架飛機,各位不幸罹難,唯我杜宇獨存於世,此是我杜宇之幸,相信也是借各位洪福。小弟本當隨各位而去,怎奈俗世之間尚有塵緣未了,各位先行一步,五十年後,杜宇必至奈何橋畔向各位請罪。”

說罷,杜宇又磕了三個頭,想想還是不妥,淩空虛拜道:“兄弟姐妹此去經年,小弟不能相送,為表歉意,若能脫困,各位此去酆都,在那黃泉路上一路盤費自由小弟支付,切勿擔心。日後每逢寒食清明、中元盂蘭,各位在地府的花費皆由小弟全力承擔,還請各位安心離去,千萬不要與那黑白無常橫生爭執,一切自有小弟安排。”

又是淩空虛拜三下,杜宇又磕了三個頭,心中才安穩了些,雖然這些行為與自己的唯物主義思想格格不入,但能讓自己心安那就好了。

處理完一切,杜宇不敢在待在這個墳包附近,第二天又花了足足有一整天的時間將自己的“家”搬到了海灘的另一側,離這個墳包遠遠的。

從這天開始,杜宇的荒島求生才隻是真正拉開了幃幕。本來以為埋了這一堆屍體,事情就算告一段落的杜宇,現在卻突然發現這個島上沒有一絲動物生存的痕跡,除了那些奇形怪狀的植物,有的是高可參天的巨木,有的是矮小如青苔般貼在地上的微型小樹,還有長得臉盆大的葉子卻擁有全身毛刺的草本植物,如此等等,不一而足,讓杜宇不由得感歎這世界的神奇,這些植物都是杜宇從來沒有見過的。可惜杜宇不是植物學家,不然的話,看到這麼多從未在人類資料中出現過的植物物種,非得讓他興奮的發瘋不可。

這些奇怪的植物既讓杜宇好奇,但也讓杜宇害怕,因為他明白,很多東西都是碰不得的,就像花蘑菇有毒一樣,自己根本不了解這些植物,島上又沒有動物,也就是說,除非杜宇能壯著膽子吃下這些植物,不然的話,等到飛機上殘留的食品一吃完,杜宇就隻能獨自麵對著死亡的威脅,而且是最痛苦的死法——餓死。

這很無奈,但沒到最後一刻,杜宇還是不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隻好暗中約束自己省著點吃剩下的食物,以圖能夠憑借這些食物支撐到救援人員的到來——現在的他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之前的那種沮喪,也全然忘了島上的種種奇怪現象,隻是憑著一種發自心底的樂觀堅持認為自己一定能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