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臘月。
灰暗的天空,飄著點點細雨。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氣味,氣流還有些清冷…
“咳咳…”一道瘦弱的身影,拱著背緩慢的在官道上前行,不時還能聽見他有些帶病的咳嗽。
他叫陳飛揚,今年剛滿二十歲。人長得不算英俊,穿著一件米黃色粗布衣服,本來就發黃的皮膚顯得更加蠟黃。身高有七尺左右,身子骨因為常年累月沒有什麼營養補充,而變得有些偏瘦。更重要的是,今年的他還患上了惡疾!
百日咳!
這是一種因為經常處於潮濕和昏暗的地方,在又引起肺部常年發炎,而沒有進行及時就診所引起的!
據說,患上這種病的人。每天都會不停的咳嗽,還會不停發燒。在如此經過百日後,就會不治身亡!
聽家裏請來的郎中這樣一說,陳飛揚心裏感到極度不安,和深深的眷戀!
他其實是一個很孝順的孩子,從小到大都非常乖巧。更是在村裏贏得了人們的讚賞,和好評!但自他患上病之後,村裏人對他也就不再看好了!有些甚至惡語中傷,冷漠的不在瞧他一眼!
在家裏請來了幾個郎中都是如此說後,陳飛揚的心中也徹底的失去了信心。
就在今天,他趁著父母都不在家,趁著自己的小妹還在睡覺。帶著對父母深深的眷戀和家的不舍,毅然而然的選擇了離家出走!
他怕自己的父母到時因為自己的病而離開人世,所感到無法接受和悲痛。也因為,自己的病給家裏的經濟帶來極大的不便,還有村裏人的各種流言蜚語。總之,他心裏懷著各種情緒,選擇了一個人靜靜的離開…
他的家住在靠海的一個小漁村,家有四人。他,還有一個十歲的小妹,在就是他的父母親了。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他們一家都是靠著在海裏打撈海鮮,在賣到離村子有五十多裏地的海底鎮換取銀子後來養家糊口的,別的就沒有什麼經濟來源了。所以,他們家裏的經濟條件可想而知。
用他爸的話說:“如果老天爺變臉,不給我們出海,那我們就要停漁,停捕!甚至還有可能連下鍋的米,都要停止!”
……………
走在官道上,陳飛揚抬頭看了看灰暗的天空。伸出手感受了一下雨勢,眼中帶著滿滿的傷情,和悲憤。自語道:“老天啊老天,你可真是折磨人。害我一人不夠,連帶著我父母和小妹都不放過麼?”
他想著這樣的天氣,自家肯定又出不了海,捕不了漁了!心裏不免擔心家裏的狀況,而發出悲憤的感歎!
話畢,他看了看前方巍峨的連綿大山。又回頭看了看家的方向,悲情的說道:“爸,媽,孩兒不孝!讓你們擔心了,讓你們受苦了!”
說完,更是忍不住眼眶發紅。一顆熱淚滾出眼眶,劃過臉頰流到了嘴裏。
“咳咳…”
他忍不住咳嗽了幾聲,感受到自己的淚水流到了嘴裏,他幹裂的嘴唇抿了抿,吞下口水,又說道:“爸,媽。你們現在不用擔心我了,不用在為我*心了!你們都忘了我這個不孝子吧!”
頓了頓,他又說道:“我走了,我會藏進大山慢慢的離開。不讓你們看到,我不想讓你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小妹,大哥希望你將來長大成人後。能夠為爸,媽分擔一些!讓他們能夠不在為家裏的困境而冒著危險出海捕魚了!咳咳…”
陳飛揚說著話,因為情緒激動和悲痛,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用手捂住嘴巴,盡量讓自己的咳嗽慢慢緩解下來。可當他拿開手,看到手中的血水時。心裏一顫,苦澀又悲觀的自語道:“看來,我的時日也不多了…!”
看了看天空,他很感懷的歎了口氣。轉過身,朝著通往大山的一條小路走去…
陳飛揚家裏。
陳成,陳飛揚的父親。他穿著一件粗布麻衣,褲子微卷起腳踝。身高在六尺五左右,身子骨顯得有些彎曲。一張臉上滿是滄桑和傷痛,他不過才四十一二。但從麵相看,恐怕猶如五十有幾的人。
他站在屋前,看著灰暗的天空。長歎一聲,失神的自語起“飛揚啊飛揚!你怎麼如此傻啊!你為什麼要離家出走!你這是為什麼啊!為什麼…!”
說到最後,一雙渾濁的雙眼更是布滿水霧。他自責的用手敲了敲自己的頭部,一下蹲到地上,失聲痛哭了起來。
站在他身後的一個中年婦人見他如此傷心,和悲傷。眼角掛著淚水,神情黯然的走上去,對他說道:“起來吧!你這樣也是於事無補!飛揚走了,他不可能回來了!我相信,我們就算要找。恐怕也是找不回飛揚的!”
兩人因為家裏沒有足夠的銀子來維持生活,和幫陳飛揚看病的費用。所以,才一大早的出門想要去隔壁村裏的親戚家借點錢。可那成想,他們去了沒一會兒。回來後發現,隻有小女兒一個人在家睡覺。並沒有發現陳飛揚,這讓兩人不免一陣緊張。當他們看到飯桌上陳飛揚留下的字條後,更是擔心和一陣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