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笑晨都緊張地看著黑衣陰司,他現在可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
就在我們驚惶失措的時候,車子忽然搖晃了一下,快了起來,我向車子的周圍看去。
隻見無數張國軍帶血的臉從車窗前閃過,連他們頭上的帽子都被掀了起來,那慘叫哀嚎之聲聽得人汗毛倒豎。
我感覺哪裏不對勁,這車後的擋風玻璃怎麼空蕩蕩的,這才想起那個老者來,他這是到哪裏去了,難道他還被忽然加快速度的車子給甩出去了。
我爬到後車窗前向外看著,隻見一抹雪白在車窗外對著我搖晃著,那正是老者的頭。
“幫我找花姑子,花姑子……”一串的呼喊聲從他那冒著血的嘴裏噴了出來,我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坐位上。
“他,這是死了嗎?”我喃喃地自語著,眼前全是老者那張濺滿鮮血的臉,耳朵裏也全是他呼喚花姑子的聲音。
“他都死了三百多年了!”黑衣陰司一邊開著車一邊不屑地對我說著。
“可是,他的嘴裏在向外噴血。”我帶著哭腔喊了出來。
“誰,誰的嘴裏在噴血?”李笑晨驚愕地看著我。
他一直都沒有看到這條黃泉路上的鬼魂們,真不知道他這是不是有福之命,要知道,看到這些會讓人睡不好覺的。
黑衣陰司無奈地瞄了李笑晨一眼,他也是服了這位胖大哥了,我們兩個都被折磨得這樣了,他還不知道都發生過什麼呢。
車窗外的景象又開始變得模糊起來,這讓我的心情開始好轉,我知道隻要車子開動起來,我們就可以離開陰間了。
“哎,你們是真不夠意思啊,我幫你們去推車,你們卻丟下我不管。”老者的聲音又在我的身後響了起來。
我隻覺得後脖梗子真冒冷氣,渾身都發起冷來,當我緩慢地扭過頭去的時候,迎麵撲來一股黑煙,我嚇得一閉眼睛,那黑煙撲進了我胸前的玉蟬裏。
“出去一趟是真累啊,你們就不能讓我省省心,非得讓我做這樣冒險的事情。”李雨遲那凝重的聲音從玉蟬裏傳了出來。
“你省什麼心啊,年紀輕輕的不多做點兒事情,象我這樣大年紀了,你想做都做不得了。”老者擻著那雪白的胡子,手裏拿著他的手杖,四平八穩地坐在我後麵的靠背上。
我看著他那張還算幹淨的臉,哪裏有什麼血漬啊,他剛才噴的血都到哪裏去了,這麼快他就洗幹淨了嗎?
見我盯著他的臉看,老者不自然起來,他用手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的臉,用眼睛問我,他的臉上出了什麼問題。
我笑著搖了搖頭,伸手從口袋裏取出化妝用的小鏡子來對著他的臉晃了晃。
誰知道當小鏡子的光晃在他的臉上時,他是大叫一聲,一頭紮進了小鏡子裏,我慌忙收回小鏡子,向鏡子裏麵看去,隻見他正在鏡子裏對我大吼大叫。
我連忙將鏡子向下倒,想將他從鏡子裏倒出來。
“那又不是垃圾桶,你再倒他也出不來。”黑衣陰司那開心的笑聲讓我不得不用異樣的目光抬頭看著他。
“你看我做什麼,這是什麼地方,你敢用鏡子,這是收了他進去,要是你再到處亂照,說不定會收了誰進裏麵去。”黑衣陰司笑得更大聲了。
看來他將老者收進鏡子裏他還挺高興的,我真想用小鏡子照一照他,看看能不能將他也收進去,讓他也嚐嚐被關在鏡子裏的滋味。
一旁的李笑晨不知道這是出了什麼事情,一把搶過小鏡子去看,可是鏡子裏除了他那張胖胖的大臉,什麼也看不出來。
黑衣陰司慌忙對李笑晨嚷著:“快把鏡子收起來,你再照把你的魂魄也收進去了。”
李笑晨聽到黑衣陰司的話,慌忙將小鏡子從臉上移開,我趁機將小鏡子收了回來,用手緊緊地握著,不讓鏡麵露出半點來。
李笑晨還是一臉的茫然,一再地追問我們這鏡子裏到底是收了什麼進去。
我卻急著問黑衣陰司怎麼才能將老者放出來,讓一個在黃泉路上等著自己心上人的老人受苦,這實在是讓人不忍。
“等回去你將小鏡子給我就行了,我會送他去他應該去的地方的。”黑衣陰司得意地開著車,頭也不回地對我說。
“交給你,你真的會帶他回到原來的地方去等他的老伴嗎?”我一臉懷疑地看著黑衣陰司,有一種感覺讓我不能信任這位鬼差大人。
“回到原來的地方,如果不是仗著他近百年的修行,他能在黃泉路上等那麼久,他早就應該去陰曹地府報到了。”黑衣陰司一臉邪惡地壞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