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語上人將那蛇與石頭綁在一起,然後這才將繩子放了下去,繩子已經放完了,也沒有石頭墜到底兒的感覺。
弘語上人將繩子係在土坑邊上的一株小樹上,讓一個村民回去找個燒紙的火盆和一個蒲團來。
然後他這才打開他的背包,開始準備東西。
沒一會兒,就在土坑的邊兒上擺下了香燭紙錢等一應之物。
點上香燭的時候,那個村民已經拿著火盒回來了,後麵還跟著幾個人,都是來幫忙的。
他們來了還問弘語上人,這裏的土坑跟狗娃子家的那個土坑有沒有聯係?
弘語上人看了看他們,也沒回答,就在那火盆裏燒起紙來。
眼看著紙錢化成灰,弘語上人坐在了臨時準備的香案前,在那裏是兩眼一眯,念念有詞,也不知道他是叨咕些什麼。
香沒燃盡,就聽到那土坑裏有咕嚕嚕的水聲,那些人不敢離得太近,隻遠遠地看著。
我倒是站得近些,眼見得那土坑裏浸出水來,直向土坑上麵湧來。
這水仍舊是墨一般的黑,帶著一股的寒氣,雖然這寒氣不比狗娃兒家那個坑中滲出的水裏寒氣弱,可是有太陽在天上照著,我沒有感到那樣的冷。
沒過多一會兒,那水就填滿了土坑,到了土坑的邊兒上,就不再向外冒了,這倒是讓人感到安慰,至少不用擔心這水會淹了哪裏。
昨天晚上被火嚇了個半死,現在要是再被這水淹一下,我可就太糗了。
看著坑裏的水,那幾個王家村的村民都站在那裏不動了,特別是那幾個後來的,他們已經知道狗娃兒家的事情,現在看到這裏的狀況,心裏也明白了一些,站在那裏腿都發抖了。
這時那香也燒盡了,隻見水麵冒出一串串的氣泡,我心裏嘀咕著,應該不會是那個小孩兒的手又出現了吧。
當一個半圓形的頭從水裏鑽出來的時候,我的心放下來了,那不是小孩兒的小手,而是剛才弘語上人綁在石頭上的那條小蛇。
小蛇大瞪著兩隻眼睛看著我們,緩慢地浮出水麵,向水邊兒上遊了過來。
當它爬上地麵的時候,弘語上人猛然站了起來,一把將它捉在手裏,兩隻手抓著它的身體,湊到鼻子底下嗅了半天,這才放它走了。
弘語上人又點了一柱香,在這裏拜了又拜,這才帶著我離開後山,回到了王家村。
到了二叔公家,已經是下午了,二叔公讓人給我們準備了飯,胡亂地吃了一口,算是填飽了肚子。
這邊飯桌子還沒收拾下去,村長三柱子就來了,他一進來就問弘語上人,那土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弘語上人點了支煙,邊抽著邊告訴他:“你們這裏原來有個村子,後來被埋在地下了。”
三柱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你是說,我們村子下麵還有一個村子?”
弘語上人認真地點了點頭:“對,準確地說,那時是個小鎮,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叫三冬鎮。”
“三冬鎮!”一旁的二叔公被弘語上人的話嚇了一跳,和三柱子一起喊了出來。
“對啊,這三冬鎮有什麼來曆,你們應該比我清楚。”弘語上人看著他們兩個,慢悠悠地吐了一口煙,煙霧立時籠罩了他那幹瘦的臉。
二叔公點了點頭,這三冬鎮他的確聽說過,據老一輩兒人說,他們王家村就是從這三冬鎮移過來的。
那時有王姓的哥三個從三冬鎮逃難出來,在饑寒交迫的生死之際來到了這裏,那時這裏的樹上結滿了果子,哥三個又喝又餓就摘了果子來充饑,後來就在這裏安下身來,這也就是王家村的由來。
“沒有道理啊,我們的祖上是從三冬鎮逃出來的,怎麼會在三冬鎮上建起自己的家園呢?”三柱子奇怪地看著弘語上人。
“這個很難解釋得通,不過事情就是這樣,你們村的下麵就是過去的三冬鎮,因為整個鎮子裏的人差水多都死了,所以你們住在這上麵就會經常發生古怪的事情,也正是這樣,你們的老祖宗才請來了人在這裏做法,用一對金童玉女壓住了邪穢,隻是做為交換的條件,你們王姓家的男子不能在外移居。”
弘語上人說的話雖然還不能完全解釋得通,做事情的大概已經明曉。
“那怎麼辦,是不是所有人家的下麵都是一個大坑?這也沒法再住人了!”三柱子憂慮地看著弘語上人。
是啊,這下麵就是一個大坑的話,那還怎麼住人,說不準哪一天,整個村子就會陷到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