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語上人見三柱子如此的性急,不由得一皺眉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又看看三柱子,冷靜地對他說:“今天怕是不行了,已經過了三更天,還是明天吧,讓全村子的人都回家去休息,將狗都放出來,別拴著。”
三柱子還要堅持,卻被兩位老者給製止了,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再怎麼急的事情也得讓人休息啊。
我們就在這裏休息,也就是這個時候,我們才知道這間屋子是那位陪在弘語上人身邊的老者的家,他是這個村子裏威望比較高的一位,人家都叫他二叔公。
本來二叔公的兒媳婦想帶著我跟著她去住,說是都是女人,住著方便,可是弘語上人卻讓我一個人住在裏麵的套間裏,他和呂連勝他們住在外麵。
二叔公以為弘語上人是信這過這裏的人,也就沒堅持,安排一下就去休息了,隻有王真人王吉向這二叔公的兒媳婦要了一些鍋底灰來塗在了阿奇的額頭上。
阿奇一直都很木訥,他是被嚇壞了,現在被塗上鍋底灰,他那張木訥的臉看上去更象是一個已經沒有知覺的鬼。
見我看著阿奇出神,王真人王吉問我要不要也抹一點兒,還告訴我這個不僅可以壓驚,還能辟邪。
我連忙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去休息了,看著阿奇這副樣子實在是讓人感到恐怖,還想讓我也塗上這東西,姐是打死也不願意。
我剛躺下沒多一會兒,迷迷乎乎地就聽到有狗的叫聲傳來,先還是遠處的叫聲,後來那叫聲就越來越近,直到二叔公家的狗也叫了起來,外麵聽上去,那是一片的狂吠,要想在這種情況下要是想睡得著覺,那真不知道人得困成什麼樣子。
我一翻身想起來去問問外麵睡著的那幾個大男人,這是怎麼一回事,可當我拉開門拴,將門打開一道縫隙的時候,聽到黑暗裏傳來陣陣的呼嚕聲。
哈,就這還說是想為了守護呢,這是誰守護著誰啊,外麵都鬧成這樣了,他們竟然還睡得著,真不知道是他們太累了,還是心太大了。
“別再偷看男人睡覺了,他們什麼也聽不到。”一個極富有磁性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
我嚇得一回頭,看到我屋子的窗戶前依著一個黑色的人影,不用問我也知道這是那位死鬼李雨遲,隻是現在他是在我的玉蟬裏呆著的,每次出來都是從我身上飄出去,現在他怎麼會站在那裏,而我一點兒也沒有發覺。
我回手關好門,轉身麵對著他,現在我更是睡不著了,看他那個意思是不想馬上回到玉蟬裏麵去的,麵對一個大男人站在自己的屋子裏,我還怎麼睡啊。
隻是我不明白,外麵的狗已經叫成這個樣子了,怎麼就沒有一個人出來看看呢,至少也應該有人吆喝自己家狗的聲音啊,可是除了狗的叫聲,我就聽不到其它的了。
更讓我不解的是,外麵這些狗叫聲怎麼就沒將弘語上人他們驚醒呢,他們真的是睡著了打著呼嚕,還是別的事情讓他們沒有辦法醒過來呢?
“別在那裏亂想了,聽到這狗叫的人並不多,明天你去村子裏問問,誰聽到了,那他一定是人中之鬼。”李雨遲說著嘿嘿地笑了起來。
“人中之鬼,那又是什麼?”我奇怪地看著他問,這人就是人,鬼就是鬼,怎麼還有人鬼,這人鬼又是什麼?
“哈哈……你看看你自己就知道了,如果能找得出來,那就是你的同類人了。”李雨遲說著開心地笑了起來。
**,他竟然在這裏跟我調侃,姐是八字不濟,命格純陰,可也不能說成是人鬼啊,我是人鬼,他還是鬼人呢,我忿忿地丟下他,爬到了炕上。
農村土坑多,雖然住不慣,可總算是有個躺下伸個懶腰的地方啊,我正想鑽進被子裏去,忽然感覺到哪裏不對,不由得又向窗戶那邊看了看,這才看到李雨遲已經轉過了身去,向窗外看著。
他這樣的好奇,為什麼不出去看看啊,如果他出去了,我躺在這裏也會感覺舒服一點兒不是。
“喂,外麵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你怎麼隻在這裏看著,不出去瞧瞧啊。”我對著李雨遲的背影問著,心裏卻在想著怎麼樣才能讓他在外麵呆得久一點兒。
“出去!就算我是個鬼,可也不想灰飛煙滅啊。”李雨遲那好聽的男中音裏透出一種說不出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