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守墓人的坑爹日常。 1.(1 / 2)

巴瑞夢見世界被墓碑所覆蓋。

他穿梭在這些排列整齊、寫滿他不認識的名字的墓碑群中,不管是精心雕琢的大理石墓碑還是粗糙濫製連名字也看不清楚的木頭墓碑??沒有一個是出自他之手,他被這熟悉又陌生的詭異氛圍所環繞著。

在一片寧靜中,他聽見不遠處有著與這份寧靜壓抑明顯不相符合,刺耳的音樂聲,夾雜的讓人毛骨悚然清脆敲打聲與不合時宜弦樂器撥動高昂音調。

巴瑞抬起頭想找尋聲音的來源,他的前方出現像小型篝火舞會的場景,不知何時如同他手臂延伸,他可靠且信任的工具兼武器,緊握在他手中。

他想起自己的使命,守護著死者的安寧,驅趕那些對死者不敬之人。

他大步向前奔馳,寒風呼嘯聲與菩提樹葉沙沙聲響彷佛在為他預示著眼前的將會是如何瘋狂脫序的畫麵。

泛黃的骷髏披著白色裹屍布東奔西跳,身上沾滿著碎土及蛆蟲,巴瑞甚至能看見當兩個骷髏用彼此的牙齒互相碰撞時,黃白的肉蛆穿過它們的齒縫,遊走在滿是坑洞的頭顱骨中。

舞步者的骨頭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配合著踩在墓碑上演奏菲多提琴的黑鬥蓬人,飾演場刺耳又不優美的交響樂。

那人的麵容被鬥篷所覆蓋,無法看得清楚,唯一能看到的是踩踏在墓碑上那雙在鬥篷下若隱若現,白皙優美渾圓的長腿。

拱起的腳弓和彎曲的腳趾在墓碑墊起或抓握展現不同的形態,不知為何明明是褻堵的畫麵,巴瑞卻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於是他再次緊握住他手上的鏟子,才剛要揮起,他就感覺另一端有股重量,他回頭,那雙長腿出現在他眼前,黑鬥蓬人不知何時站在他的鏟子上。

黑鬥篷人的演奏尚未停止,同樣白皙的手靈巧的來回於琴弦上,另一手也沒閑置下來,拉動著弓弦。

突然,黑鬥蓬人彎下腰,重心陡然放低,巴瑞險些放開鏟子,但隨即穩住。

黑鬥蓬人將臉向巴瑞湊近,一股腐爛熟悉的臭味充斥在鼻間,他下意識往後退,然而在下個瞬間,鬥篷下露出張長滿黑色爛牙與猙獰的嘴巴,將巴瑞半張臉給扯下來。

巴瑞自然醒了,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四周是他所熟悉土的味道,頭頂有些昏暗,等到手握住放在身邊的鏟子後,他用鏟子撐起身體,慢慢從今天新挖好的洞爬出來。

夕陽已西下,染紅了整片墓園,而在這片光影的渲染下,整齊單一排列的墓碑顯得有些朦朧,但有強烈的宣示它們的存在。

巴瑞看著這副他從出生就看到大的習以為常場景,忍不住喃喃自語:“啊??不管人是死是活都要留下自己存在過的痕跡嗎?真是麻煩。”

接著他撿起地上的水壺,裏頭的水早已被太陽照的發燙,但口幹的他也沒顧及那麼多,三兩口就將水灌完,隨後才撿起散落在四周的工具緩慢地走向墓園一角的小木屋。

小木屋還有個水井,打了幾桶水將工具清洗幹淨後,他就將工具放置在外頭晾幹,但仍帶著鏟子進入屋內,準備晚餐,休息一下就要再去巡視墓園,嚴防盜墓者的出現。

白天整理墓園挖新的墓穴,晚上巡視墓園,這就是守墓人無趣而又平淡的日常。

遠離人煙,最常麵對的不是屍體就是盜墓者,除了慣例一星期一次會到附近的村落采買食物外,幾乎不會有和人對話的機會,而這墓園古怪的是來造訪的人更是少,但卻又能維護的很好,可能背後是有什麼神秘人士在資助,不過巴瑞也不想去探究,他隻在乎的是每個月會固定送來的工資,以及每天晚餐的黑麵包要用什麼配料,以及??。

“啊啊??怎麼辦啊,小白,前一個禮拜村子的姑娘看到時別開了眼睛,她別開了眼睛啊!是不是我身上有什麼臭味還是長得不堪入目啊!”

想起前幾天久久去村落采購糧食,村裏巴瑞認為唯二漂亮的姑娘,賣麵包的女兒,有著紅色自然卷的長發,臉上還有可愛的雀斑,在巴瑞試圖和她搭話時,明顯露出不耐煩的表情,然後似乎還有尷尬地別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