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又寫了奏章上奏朝廷,請吏部調派幹員前來接受知州府,何如寵一連幾日都在處理此事,詢問官員,剔出害群之馬,整頓衙門秩序,清除吏員數十位,編練造冊。
在處理政事之餘,何如寵便與周鳳翔閑談,發現其頗為有才,隻不過因家中有事未能趕上夏雲恩科春闈大比,何如寵愛才心切,有心想提拔這年輕人,何況如今這知州府衙正確人手。
可細細一想,他還不是進士,與禮不符,但是又不好舍棄,於是何如寵連夜寫了道奏章,連同那處理案情和調派官員之事一並是六百裏加急快報給夏雲,請求朝廷批準。
在等待朝廷行文到達幾日,經過及時搶救,這老漢的傷也就養好了,老漢的兒子也一並治愈,隻是行動不便。
這日,何如寵與周鳳翔二人前來客棧,探訪這老漢,進了房門,這老漢見二位恩人到此,老淚縱橫,要施大禮,被何如寵給拒絕了,扶著老人入了房,三人就各自坐下。
何如寵關心地問道:“大爺,現在身子骨可好些?”
“回大老爺的話,小的對虧大老爺出錢救治,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老漢激動地說道。
周鳳翔問道:“大爺,聽您的口音,您不是本地人吧,您是哪裏人氏,怎麼跑到這臨清來啊”
一提這個事情,大爺邊哭了起來,何如寵與周鳳翔互相看了一眼,何如寵安慰道:“大爺,您先別哭,有什麼話,慢慢說。”
“大老爺啊,小民冤枉啊,還請大老爺給小民作主啊”老漢哭訴著,“小民乃清河府戚縣西河鎮牛頭村人氏,名叫牛德望,村裏人都叫咱牛老漢,老伴早亡,有兩個兒子,大兒子近年28歲,叫牛大,已經結婚娶了媳婦,生有一個小孫子,小的25歲,叫牛二,尚未婚娶。
小的本來家有薄田數畝,家中兩個兒子,平時到也勤快,能幹活,這日子倒也過得安穩。前些年鬧天災,地裏的收成不好,有些歉收,可知縣衙門裏頭的人還是照入既往的整收錢糧,老漢一家原本有些餘存,都給交了。
這兩三年一家幾口人都是比較艱難地過日子,朝廷裏的錢糧稅賦,如果勤勉一點,也還能夠按時交得上,自己留下僅僅可以糊口。
可不知道咋回事,前兩個月,縣裏麵來人說,朝廷有令,各村人家上交的田賦要增加一成半,說是朝廷要打東虜什麼的。
當時,村裏麵的保長就和衙門裏麵說,現在的田賦已經很高了,老百姓有些艱難的過日子,如果還要加的話,那老百姓們就活不下去了,可縣裏麵的人不聽,說什麼不按時交就要抓入大獄裏麵,你們說這是什麼世道啊?”
“啪”的一聲,何如寵狠狠地拍了一下茶幾,憤慨不已,“豈有此理!”
這牛老漢被何大人這麼一拍嚇住了,不敢說了,倒是周鳳翔勸慰道:“牛大爺,不關你的事,這何大人沒有生您的氣。”
“朝廷什麼時候下文要求增收錢糧了,定是那般貪官私下巧立名目征收!”何如寵狠狠地說道。
“啊?!朝廷沒有下令增收啊!”牛大爺驚訝地問道。
何如寵點了點,表示確實如此,周鳳翔繼續問道:“那後來呢?”
“這後來,過了半個月,縣裏就來人征收錢糧了,剛巧那日咱家的大兒子和小兒子下地幹活,老漢我帶著孫子到鄰居家裏竄門,隻有這大兒媳婦一個人在家,那征收的官吏,到了咱家,要收錢糧,咱家裏隻有剩下不到百斤的糙米,我兒媳婦恐家裏麵沒有吃的,就不肯交,那些個差官不由分說,就動手搶,我兒媳婦不肯,他們就將我兒媳婦綁了起來。
他們見我兒媳孤身一人在家,起來歹心,便糟蹋我兒媳,我兒媳受此大辱,待他們走後,就上吊自盡了。
“嗚嗚!恐我那兒媳才二十多歲了,含冤而死,我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啊,留下不到六歲的孫子沒了娘啊,我那大兒子和小兒子,聽聞鄰居通報,趕回家中,見家裏慘況,氣血上湧,兩人拿起扁擔,就去追趕那夥差人,在路上碰到後,上前理論,被他們打個半死,大兒子當時回家就斷氣了,隻有那小兒子重傷在床……”
這一頓敘說的,將何、周二人氣憤的頭冒青煙,一佛出世,二佛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