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到五月十八日,幾路大軍彙集在關門外,各鎮援軍官兵共計三萬八千餘人,戰守皆備。山海關內外旌營連綿數十裏,各路軍馬由山海關總兵滿桂統一調度,由督臣袁崇煥統一節製。
這樣總計山海關內外守軍與援軍,共達十五萬以上,均為精兵強將,物資糧草充足,兵器甲仗、馬匹、火藥器具,無數戰士精巧工堅,厲兵秣馬。朝廷諭令鑄炮所、遵化鐵廠加緊生產,日以繼夜趕製大炮,還有夏雲傳諭畢恣康加緊研製槍支,以備裝軍。
可以說為了這場戰爭,夏雲是下足了血本,他打算通過此次防禦戰重創皇太極,消耗其部分有生力量,使其短時間內沒有再犯大明的實力,為自己好好整頓內政,爭取足夠的時間,因此無論花費多少代價,無論一時耗盡多大的國力,也要打上這一仗。
錦州城外,十裏坡哨所,這是錦州城外十幾個外圍哨所的其中一個,也是相對重要的一個,它是最直接麵對東虜的一個哨所。
這裏駐紮著近五十人的一個小隊伍,有一個伍長帶領,他們主要是防止東虜奸細,偷偷地潛入錦州附近,同時也為了觀察東虜那邊的情況。
自此東虜寧遠一戰敗退後,整個錦州外圍至東虜邊境約十裏地是個無人區,也是軍事區,雙方的軍隊都不在這一帶駐紮,因為這裏一片平原,毫無堅守之處。
哨所的前方有一片小小的荊棘叢林,林木半人高,雜草橫生,所說不大,裏麵倒也有些野兔、田鼠之類的小動物。
早晨,天色啟亮,東方的太陽趁著薄薄晨霧躍然而出,橙紅色陽光讓地上萬物披著金色的外衣。哨所裏屋棚內,走出幾個士卒,看樣子剛剛蘇醒過來,全部手上拿著火銃,腰上別著大刀,一邊走著還一邊伸著懶腰,打著嗬欠。
一群人迷迷糊糊地走到哨所前的執勤處,定眼一看,值夜班哨崗的哨兵們都斜躺在柵欄上,睡著了。當前一位走上前用腳踢了一下,昏睡的哨兵,張口罵道:“小瘤子,小瘤子,起來,起來,你們都起來,你們他媽的值得什麼班啊,都在這裏睡大覺,快點!”
“哎喲!誰,他媽的是誰!韃子來了!”昏睡的小瘤子被提醒了,感情這腳還挺重,疼得小瘤子,齜牙咧嘴的,睡眼朦朧的起來了,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他媽的,什麼韃子來了,要真是韃子來了,你他媽的,還在這裏跟老子說話嘛,早就成了閻王爺的乘龍快婿去了,起來,都起來,還睡!”當頭的那位士兵,破鑼般的嗓子,大咧咧地嚷開了。
哨崗的士兵三三倆倆地站起身來,武器散落在一邊,其中一個矮個士兵,一邊站起身,一邊嘟囔著什麼,“我呸,他媽的,錢二,就是狐假虎威,不就是有個騷娘們兒似的姐姐嘛,仗著是百戶仗的相好,到這裏逞威,呸,我看遲早被韃子砍……”
雖知道話音未落,“嗖”的一聲,一枝羽箭憑空射來,“撲哧”地一聲射入了,剛才那位仗勢欺人的錢二左胸處,強勁的來勁帶出了十幾部遠,普通一聲撞在土牆上,激起一陣子土灰,在地上撲騰兩下,不動了,一股鮮血從胸口的盔甲裏滲了出來,錢二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直到死他還不明白什麼原因。
剛才詛咒錢二死的那個矮個子士兵,睜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錢二,喉嚨咕隆咕隆地吞咽著唾沫,整個人都嚇傻了,不會吧,這麼靈驗。
突然恢複過來,高聲叫道:“來人啊,錢二死了,錢二死了!”
“嗖!”“嗖”“嗖”……天空彌漫著黑色羽箭,破空而來,轉瞬間到了哨所這裏,又有幾個士兵被擊倒在地上,有些個羽箭擊中了木樁上麵,沒杆而入,隻剩下羽箭的末端在那裏“嗡嗡”的晃動。
“敵襲!韃子兵來了,韃子來了!”有士兵高聲叫道,往哨營裏麵跑去。
哨營的伍長,從營帳裏麵出來,全身披掛著鎧甲,手上拿著一把寬厚的大刀,臉上有個刀疤,看那氣勢也是身經百戰之人,倒也不慌亂,扯開嗓子喊道:“不要亂,趕緊入寨,據牆防守,叫營門外的弟兄們回來,關閉營門,還有!趕緊點煙,發信號!”
旁邊的幾位士兵,應聲前去傳令,好歹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很快就從忙亂中恢複過來,有人趕緊跑到煤油浸泡過的柴火堆旁,拿出火折子,麻利地點燃了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