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新銳如倪元璐、文震孟之人,則不以為然,認為聖上在否決聖人之說,拋卻聖人之言,行那有違道德教化之事。
其餘一幹人等隻是靜靜地聽著,不敢隨意發表見解。
果然如此,待夏雲話語剛落,咱們耿直氣盛的倪元璐便出前啟奏:“啟稟皇上,聖人之言乃萬事之表率,天下士子均以熟讀聖人文章為己任,正所謂半部論語治天下。
治天下者須以道德教化之意,仁心愛民,忠君事國,教化萬民,方可天下太平。
臣觀大明積重之多,乃朝廷上下均忘卻聖人教化,被俗事俗物堵塞耳目,失卻道德修養,不養浩然正氣,方始邪魔外道,奸邪小人橫行在廟堂之上。”
倪元璐的話倒是說得很重,他代表了很多儒林士子的想法,夏雲雖對此反感,但亦不能隨意斥責,畢竟這是幾千年曆史造成的,早已經深入人心了。
何況倪元璐乃是個諍臣,若要斥責和降罪於他,倒也成全其冒死諫言的名聲。
少詹事文震孟與倪元璐具都是聖人門徒,崇尚聖人教化之理,認為治國應到行王道,不以嚴法重刑,不以奇巧事物為準,也是個難纏的主兒。
他也幫合倪元璐道:“臣認為倪大人所言極是,自古以來,朝廷便是以聖人文章作為根本,此乃祖宗之法,不可違逆,否則傷天下寒士之心,萬望聖上勿能輕啟他意。”
這些個話,噎得夏雲很不舒服,這話題還剛展開,便被這些個言官,諍臣頂了回來,如果自己再將下麵的意思一說,那他們不會要拚命啊。
無奈,夏雲將目光輕掃一下韓璜,望他以聖人之言來反駁一下。
韓璜早在那裏察顏觀色了,知道這會兒皇上要自己出麵,好讓皇上有個台階下,當下便出來啟奏。
“臣啟皇上,倪大人、文大人均有道理,聖人之說嘛,當然不能隨意破除,這祖宗家法嘛,亦不能任意更改。
但事有輕重緩急,皇上也是想能否有好的辦法,選拔得力幹才啊,俗語說得好,水無常形,事無常事。
如今大明百廢待興,咱們皇上新登大寶,要以新的氣象,昭告天下,彰顯本朝與前朝不同,此情此意均可理解,聖人不也說了不可拘泥常理,當變則變,當通則通啊。”
夏雲見韓璜明白自己的意思,給自己說話,趕忙接口道:“所謂術業有專攻,現如今大明各行各業,均比前朝蜂湧甚多,很多的事情,不是個人全部能夠做的。
比如沒有農夫耕種,便不可能有糧食;沒有工匠所製,便不可有器可用;無商人平衡物貿,便不可互換所需。
朕的意思呢,就是今年開科取士,除按原來以聖人文章取材外,可增加農桑科、工製科、商貿科、還有那武舉科。將選材麵拓廣一點,可用之才便多了。”
這些個話在大臣們引起了強烈反響,誰也沒想到皇上竟然如此想法,將那些個村野鄉夫,市井小民,奸商爭利之事也當作為國家開科取士,這麼嚴肅的事情對待,這可了不得了。
倪元璐當成不讓的要反對,激動地說道。
“臣以為不妥,古乃之有士、農、工、商之分,士為上,農次之,工商皆末流。
聖人曰世上惟有讀書高,萬般皆下品,這治國不同於事農、事工、事商等,其乃須上通古,下知今也,豈可是那鄉野村夫所懂之事,故此策萬萬不行。
此策不僅有違聖人之言,更拂祖宗之法,長此以往,人倫敗壞,綱常不保,臣冒死啟奏皇上,不應有此想法。”
文震孟也甚有同感。
“臣附議倪大人所言,萬望皇上收回所言,此事萬萬不可實行,否則引起天下變動,恐乃動搖國本,江山社稷不保啊,還望皇上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