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琉璃杯應聲破裂,高緯怒氣衝天,“為什麼,朕是大齊的皇帝,朕是這裏最大的人,朕是這一國之主,朕地位比他高,朕金銀比他多,朕能給她最好的,為什麼她不能留在朕身邊。”一臉怒容,他自榻上坐起,神色落寞“鄭繁,朕是真的愛你,為什麼,你,就不肯留在我的身邊呢?”那樣的低聲下氣,連一個朕字都不再說。
“既然如此。”不知何時,一個美豔的女子站在了他的身旁,“你何不。”
“乳母。”那樣的委屈,高緯坐在榻上,雙手環抱著站在他身邊的陸令萱,頭抵著她的小腹,說道“孩兒真的喜歡她,可是,無論如何,孩兒都得不到她,乳母,你幫幫孩兒吧!”
“仁綱。”溫潤如水的聲音,陸令萱輕輕地撫摸著他烏黑的發“你是一國之主,還有什麼是你想得卻得不到的嗎?”本是一副慈母的模樣,卻說出這樣不符身份的話語“既然自己喜歡,那麼就一定要奪過來。”
“可是,乳母,我。”猶豫著,他要如何奪過來,她以嫁為人妻,那人又是他的哥哥高長恭,他,該怎麼做。
“我聽說蘭陵王要辭官。”微微的勾起唇角,計策便在腦中形成。
“乳母的意思是?”好像懂了些什麼,陸令萱淡淡一笑。
高緯明了,既然他想辭官,那就讓他辭官好了,這樣,他便沒有了權勢,這樣,他便沒有了錢財,這樣,他便沒有了仰仗,這樣,隻有這樣,才能打垮他,壓製他,當一個女人看著自家夫君從一個萬人敬仰的王爺,你想,她會怎麼樣。
“聽說今日上朝蘭陵王又提起了辭官歸隱。”茶樓上,一個雍容的長者不屑的說著。
“你不是沒有上朝嗎,怎麼知道的。”男子微微一笑。
“我不上朝也能知道。”長者端起茶杯,悠哉的喝著茶。“真是打了一場勝仗,哈哈,他是想要加官進爵還是想要封地金銀,他以為這樣皇上就給他了?”冷笑著,譏諷著訴說著這一切。
“哈哈。”年輕男子大笑。
“穆提婆你笑什麼?”中年男子皺著眉頭。
“你想到了,你以為皇上就沒想到?”穆提婆挑了挑眉,精光乍現。
“什麼?”
“皇上答應了!”淡淡的,事不關己,穆提婆訴說著今日上朝時發生的一切。
“你說,皇上他。”中年男子不可置信的看著穆提婆,怎麼會,皇上他怎麼會同意呢?大齊不是還要靠著蘭陵王對外作戰嗎?他同意他辭官歸隱,那這,這......“怕什麼,咱們大齊不是還有斛律光,斛律恒伽和高思好嗎!難道差他一個蘭陵王,這大齊就沒有武將了不成。”趾高氣揚的,得罪他的人,他一個都不會忘記,更何況,這個人是高長恭,每一次提到他都恨的牙癢,好不容易,這次他有了機會,他又怎麼,能不去火上澆油。
陰測測的,穆提婆笑著。那一幕,真是讓他得意,終於有了機會。
“朕,真的要讓他走嗎?”扶著玉雕欄杆,看著遠處的宮牆,高緯猶豫不定。
“也不是一定要讓他走。”勾起嘴角,心口不一,穆提婆在一旁說道。
“你,怎麼說?”夜色寂靜,宮燈明滅可見,。
“隻要你放棄得到鄭繁,那麼,他就不用走。”陳述著,冰冷的話語,他這次一定要將高長恭趕出去。
“這。”深深一聲歎息,他已經有了結論。
“哈哈哈,高長恭這一走,咱們的眼中釘又少了一個啊!”突兀的聲音,打斷了穆提婆的回憶。
“是啊,哈哈!”
“喝茶,喝茶。”老者邀請著。
夜色闌珊,一彎明月懸於天際,照射著大地,照射著房屋,照射著他們。
“沒想到,我們竟然能這麼快就離開這兒。”靠著高長恭的肩膀,話中不知是喜是憂。
“恩。”這一次終於可以帶你離開,我們終於能夠過上想過的生活,那種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把酒言歡,共話桑麻的生活,真的真的好久沒有過上那樣的生活了。
“你的封地在蘭陵,可是。”猶豫不決,擔憂著,她說著。
“沒有關係。”一聲淺笑,高長恭環著她的手緊了緊。蘭陵王的封地在蘭陵,可這皇帝偏偏收了他的封地。這是,要讓他無處可歸嗎?
輕笑,即使他沒有了封地,他還是能找到安心歸隱的地方。
“你若不介意,我倒是知道個地方。”微閉雙眸,該來的總要來的不是嗎?
她還是不能逃避,即使那個地方,是她永遠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