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夜色漸濃，街道卻越發喧囂起來。
林羽已經喝了不少了，換做之前怕是早已爛醉如泥，可是現在修煉了混元真龍決後，他也隻是喝了個半醉而已。
黃克武和王萬德則是常年混跡酒局的老油條了，此時居然也就是和林羽喝了個半斤八兩。
正所謂酒壯慫人膽，王萬德接著酒勁，趁自己還清醒，開始和林羽談天說地，談論江城，談論自己。
“那個，林兄弟啊，我王萬德是打心底裏佩服你的，嗝，你不知道啊，我雖然沒什麼地位在江城。但是我的關係雜啊，和哪條道都有些接觸，所以啊，我的經驗之談絕不會比我姑父的少！。”
林羽盯著眼前酒杯裏猩紅的液體，似是在聽，又似乎並不在聽，王萬德也沒在意，隻是打了個酒嗝，繼續絮絮叨叨地說著。
“這江城啊，它是天堂，也是地獄。我剛來的時候，什麼也不懂，雖然有著姑父的保護啊，但是人心卻是防不甚防的。”
王萬德猛地灌了一口酒，笑容似有些苦澀。
林羽是第一見到王萬德臉上出現除了仗勢欺人和低眉順眼之外的第一種發自內心的表情。黃克武見自家小舅子這樣，竟然也微微有些詫異。
“那時候，我也是一個像林兄弟你一樣，有抱負，有理想，熱血，樂於助人的人。可是這江城啊，就像一個怪獸一樣，把我的理想，青春和一切美好的東西都粗魯地吃掉了！我到最後，就隻能守著自己那最後一點可憐的自尊和對美好的向往拚命逃竄。”
說到這裏，王萬德的眼眶微微泛紅，聲音裏卻是盛滿了滄桑與悲涼。
“你們知道吃掉我最後一點良知的，是誰嗎？居然是我當時唯一的，最信得過的朋友！”
王萬德頹然地坐在椅子上，喃喃道：“人心啊，就是這麼可怕有防不勝防的東西。”
一旁的黃克武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自己小舅子的肩，似是感歎般地說到：“難怪你那天就好像一夜之間變了個人似的，我當時在江城腳跟也沒完全紮穩，隻當你是一夜長大，卻不知道，你是經曆了這樣的事情。”
林羽沒有想到，王萬德這樣看起來完全就是人渣一樣的人居然也有著和自己相似的經曆。但是為什麼我會和王萬德走上完全不同的路呢？
林羽端著酒杯走到了旁邊的大型落地窗前，看著底下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聲色犬馬的夜生活，微微有些恍惚。
“可是林兄弟你知道嘛？你最讓我佩服的地方就是你經曆了和我當初差不多的事情，甚至更慘痛。但是你沒有被這個社會吞噬，你反抗了，你守住你自己的本心了，這才是最厲害的地方！”
王萬德還在座位上打著酒嗝喋喋不休，林羽則是陷入了沉思。
王萬德雖然為人粗鄙，看事情卻是一針見血。
我為什麼能守住本心，為什麼現在可以在這裏談笑風生。仔細想想，似乎陳家發揮的作用要比自己和混元真龍決的力量要大得多。
有很多事情，都不是隻靠力量就可以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