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就道:“舍利子送的這段佛緣,在你看來,隻是三四分鍾,在她看來,也許是三四年,也許是三四十年,誰又說得清呢?”
他的話剛一說完,何風就聽到許竹露大喊了一聲:“何風,你不要走!”
何風看到許竹露盯著的是一覺手中的舍利子,但是她卻說出了這樣的話,頓時扶住了許竹露的肩膀,說道:“我在呢、我在呢!”
“啊!”許竹露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終於身子向後一倒,這時她的眼睛,才恢複了神采。
許竹露看著扶著她的何風,驚喜道:“何風,我以為……”
“你以為?以為什麼?”何風看許竹露說話,語無倫次,扶著她坐在了一邊的一個蒲團上。
許竹露揉著腦袋,抱住了何風的胳膊,說道:“沒什麼,有你在,這感覺真好。”
一覺看兩個人卿卿我我,於是一笑道:“你們在我麵前秀恩愛,也無法對我造成暴擊,因為貧僧修煉的是白骨觀。”
何風於是也坐了一個蒲團,然後給一覺扔過去一個蒲團,伸出手道:“來來來,我也想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一覺依著何風,坐在了他的身邊,說道:“放心,既然是佛緣,準不會害你。”
等一覺在旁邊坐好,何風深吸了口氣,緩緩伸出了手,也觸摸向了那顆乳白色的舍利子。
在靈魂禪定的一刹那,何風捕捉到,那舍利子,真的又閃過了一道毫光。
突然間,天旋地轉,那陣劇烈的震動過後,何風就發現眼前,有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兒,正走在一條混亂不堪的古代集市上。
他疑惑走向了那個小男孩兒,發現小男孩兒的手中攢著一個銅板,當他看向自己的小手時,似乎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似的。
何風聽到,小男孩兒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然後小男孩兒,抬起頭就看向不遠處,那裏有一家包子鋪。
他似乎猶豫了一下,最終當肚子又叫起來的時候,小男孩兒奔著包子鋪跑了過去。
何風好奇,於是也跟過去看。
小男孩兒才三四歲,身上穿得比一個小乞丐,還要破爛。周圍的人都穿得很厚,可是小男孩兒卻穿得很單薄。
他腳上有一雙草鞋,還可以清晰地看到,已經生了凍瘡的皮膚,何風突然感覺心中莫名一疼。
小男孩兒跑到包子鋪前,伸出了凍得發紅的小手,對包子鋪裏的夥計,奶聲奶氣地說道:“老板,我要買個包子。”
包子鋪裏的夥計,瞅了一眼小男孩兒,又瞅了一小男孩兒凍得發紅的手中那枚銅板,說道:“滾滾滾,一文錢,能買個屁,滾開臭叫花子。”
小男孩兒咽了咽唾沫,又奶聲奶氣道:“老板,行行好,給我半個也行。”
那夥計不耐煩,從包子鋪裏走出來,一把就將小男孩兒給推出去老遠,銅板也脫了手,飛了出去。
小男孩兒不顧倒地摔痛自己,爬起來,拚了命地去追那枚銅板。
何風已經看不下去了,他上前就要揪住那夥計的衣領,手剛一伸過去,就發現他的手,穿透了夥計的身體,卻什麼也沒有碰到。
包子鋪的夥計,衝著三四歲小男孩兒的背影,又罵了一句:“臭叫花子。”
何風忍無可忍,卻發現他什麼也做不了,心中一口惡氣,恨不能將包子鋪裏的夥計,一巴掌拍成齏粉。
小男孩兒追上了那枚滾得老遠的銅板,跪在地上,將銅板捧在手裏,臉上卻露出了一個微笑,可是他的嘴唇是幹裂的,這一笑,似乎唇角,都滲出了血。
何風上前,想要攙扶起三四歲的小男孩,卻發現他根本就觸摸不到他,小男孩兒倔強地站了起來,握緊了那枚銅板。
他在街市上,又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又行了幾步,小男孩兒見到了一個饅頭店,於是又奔了過去。
饅頭店的夥計,同樣不近人情,對三四歲的小男孩兒罵道:“一文錢,連半個饅頭,都買不到,你還想要一個,滾遠點,小叫花子。”
小男孩兒又被趕了出去,他倔強地又跑向了下一個目標,可是依然是同樣的遭遇。
沒有人施舍他,沒有人多看他一眼,小男孩兒捧著手中那枚銅板,終於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忍不住抽噎起來。
何風看著那三四歲的小男孩兒,心疼地直掉眼淚,卻恨自己連跟他說一句話,都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