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風動用天眼通,看到一覺和尚,正看向他,眼中閃過了一絲得意,何風知是那和尚有意想與他交流。
於是何風拉著許竹露,撥開人群,往前走了幾步,高聲道:“大師,弟子有一事不明,想請我佛賜教。”
一覺來了精神,在高台上,寶相莊嚴,一臉慈悲,念聲‘阿彌陀佛’之後,才道:“施主,請講。”
何風道:“佛言傳法,又言法渡佛,那究竟是佛在法前?還是法在佛前?”
一覺心中一驚,這種問題,就像是在問雞生蛋,還是蛋生雞,這問題你回答哪個都不對,你說蛋生雞,他就問蛋是怎麼來的?
你說雞生蛋,他就問雞是怎麼來的?
換言之,佛言傳法,亦法渡佛,若要問誰在前,就是一個無法求證的問題了。
但一覺驚恐之餘,微微一笑道:“此問題,就像在問先有雞還是先有蛋,貧僧且問你,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何風嗬嗬一笑道:“自然是先有雞再有蛋。”
一覺問:“那雞是怎麼來的?”
何風哈哈一笑道:“生物起源從幾十億年前就已經開始,所謂的雞,這個物種,是在其核基因細胞的裂變之後才演變成的雞,所以當然先有雞了。”
一覺一驚,又問:“你這是什麼道理?”
“科學道理。”何風又一笑,問道:“你說佛傳法,又說法渡了佛,既然雞與蛋都有源流,想必佛與法,也有吧?”
坐在高台之上的一覺,頓覺眼前的小子,不好應付,他沒想到何風問這個問題之前,已經給自己挖了個坑。
這坑你都跳進來了,再說你不回答,那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就有失得道高僧的風範了。
一覺苦惱極了,心想,幹嘛跟一個毛頭小子較勁呢?
這下好了,跳到坑裏了,如果自己不回答,看這小子,有把自己埋了的架勢。
天井中禮佛的人,對有人衝撞一覺大師不滿,但是聽了何風的話,所有人都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
其實大家也更好奇,這問題就算給不出個正確答案,也想聽聽一覺會怎麼回答。
何風哼哼冷笑兩聲,對身邊的許竹露說道:“咱好歹也是上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怎麼能被一個老和尚,給說得暈頭轉向?”
許竹露輕輕捏了捏何風的胳膊,小聲道:“你這麼高調,得罪了佛不要緊,可你不是,也把禮佛的人給得罪了嗎?”
“我就是對一覺這個老和尚,看不過去,一幅天上地下,我佛獨尊的模樣。”何風輕笑道。
一覺正自沉思,經何風這一提醒,頓時念了句佛號,爽聲道:“《敦煌變文集太子成道經》中記載,釋迦出世,來到人世間的第一句話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可見,佛與法是相伴相生。我們人人都理解,唯我獨尊的我這個字,並不是指釋迦本身,而是眾生都有的那種‘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的一種佛性。
佛在前了嗎?法在前了嗎?
借用道家一句話,衝漠無朕,然萬象森然已具,未應不是先,已應不是後啊!”
不能不說,一覺的佛法知識,還是有的,他知道這個問題難回答,若不是何風吐槽提醒了他,這回他要丟一個大‘人’了。
眾人在高台下參悟,對一覺的回答,感覺諱莫如深,紛紛求一覺開悟。
一覺於是道:“天地間的道理,在其最原始的狀態下,就已經具備了,闡述法與道之存在者,借用法與道,成就了果位,又用自己的理解去渡他人,不能說,誰先出現了,就說誰是先,誰後出現了,就說誰是後。”
所有人聽後,大喜,這番開悟,全都齊齊拜服,無不合掌高呼:“阿彌陀佛!”
何風一愣道:“你們這些人,有沒有搞錯啊,這和尚分明是個神棍。”
有人不滿,立時回擊道:“我看你才是個神棍,佛法無邊,不渡無緣之人,小朋友,回家學你的科學去吧!”
“呃!”何風一愣,衝著高台之上的一覺,再一看,又看到了那得意的表情。
於是何風,頓時雙手合什,高聲喊道:“阿!!!彌!!!豆!!!腐!!!”
四個字,被何風念得是激情澎湃,抑揚頓挫。
此話一出,坐在高台上講經的一覺大師,本來還是寶相莊嚴,一臉慈悲,聽了這話,當時就跌落了高台,從那釋迦殿前的台階上,滾落到了天井之中。
何風一看,頓時拉著許竹露,往後跳了跳,疑惑道:“無量那個豆腐,這和尚不會是要訛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