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嫌隙
焰墨也不多遲疑，除去身上的衣服準備坐到水中。殷湘寒掃了一眼他的後背，雖在之前就就見過，但這次更令人驚豔。
他的後背上有一條青龍，昂首飛揚，氣宇軒昂。從肩頭一直盤旋到腰際，龍尾繞過臀部沒入大腿腿根。這樣的紋身仿佛從皮膚中生長出來的一般，讓人生出一種不敢褻瀆的莊嚴之感。
感到他的目光，焰墨半揶揄地開口：“怎麼？沒見過嗎？要是實在喜歡地緊改天讓璟王給你紋一個。”
“說什麼呢？”殷湘寒將目光錯開：“這是青龍護法的象征，怎麼能胡來。”
“青龍護法……嗎，”焰墨淋了些水到臉上：“我們兩個加起來才算得上吧。”
確實，四大護法中最強的就是青龍，一般是由敬府的長老擔任，可到了這一任璟王選中了他們一起擔任青龍一位，焰墨身上刺有青龍，而他手中持有令牌。
兩人合起來才是真正的青龍。
“你告訴她了嗎？”焰墨問道，“她”顯然說的是染菀。
“沒有，”殷湘寒用手指摩擦著茶杯上的花紋，眼神有些飄忽：“她應該有所察覺……倒是你，若是她知道了，你應該對她客氣些。”
“客氣？我為什麼要客氣！”焰墨將水瓢狠狠砸入水中，濺起大片水花：“她老娘滅了我父母，我現在願意做到這個份上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我還要怎麼客氣？”
“你怎麼不想想若非沒有她，現在不隻是你父母，連鵠族都可以沒有了。”殷湘寒重重將茶杯放到桌上，毫不客氣地頂回去。
殷湘寒是一個極其自持溫和的人，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一點，他剛才得失態著實嚇了一跳。
一時間屋中陷入死寂，隻有“沙沙”的雨聲還有跳動的燭火。
“對不起，剛才我失態了。”殷湘寒低聲道歉道。
“哼，”焰墨消了些許怒氣，但臉色依然鐵青：“真看不出來，你這麼關心她。”
殷湘寒被他這句話堵了回去，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不能反駁，確實也如此，因為她的到來有了太多變動。
門外傳來不急不緩的敲門聲打破了兩人間微妙的氣氛。
“請進。”殷湘寒應了聲。
罹歡端著一碗怯寒的湯藥走進來，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們一眼，卻是一言不發。
“喲，是罹歡啊。”焰墨笑著和他打了招呼，加快手上的動作，利索地洗完澡，披了衣服從屏風後麵繞出來：“她拜托你查的事暫時沒有收獲，但時間長了就不一定了。”
“嗯，我會調派人手過去暗中繼續監視，”殷湘寒又遞了一塊毛巾給他：“還要繼續麻煩你。”
“不過是份內的事，”焰墨擦著頭發：“她確實還是有幾分能耐，那麼多時間就能確定懷疑對象……她到底有多少暗中勢力為她做事？”
“也沒有多少，陰陽家，一部分明月樓的勢力還有她手上的能人。”殷湘寒也不隱瞞，直接告訴了在場的兩人：“敬府的人她沒有動過。”
“怎麼沒有算上淮霂宮的人？”罹歡問道。
“我還沒有準備將淮霂宮的人全部交給她，”殷湘寒笑了笑：“況且她也沒有強迫我。”
“但你至少是向著她的，她當年拚命地爭取你，不就是看中你身後的力量，”焰墨最聽不得有人說染菀的好：“說一句不好聽的話，憑你不瘟不火的性格和不算出挑的相貌她會對你好言好語嗎？”
聽了這句話，殷湘寒也不惱，依舊慢聲慢氣地說：“她出於什麼原因我不得而知……倒是你，你約定你’出挑‘的相貌能在現在的她麵前能搏得一席之地，還是你有信心能與白家公子和顧公子一比。”
焰墨下意識就想回答：“她這樣的好色之徒關注的不就是長相嗎？”可眼中突然閃現那晚她坐在燈下為他縫補衣服的樣子，張口一句話也說不出隻是將頭負起地扭過去。
窗欞上傳來敲打的聲音，一道清越的男聲在外響起：“幾位公子，屬下來替殿下傳信。”
殷湘寒正準備打開窗子，卻被從外麵阻攔：“不進來嗎？雨下的很大。”
“謝殷公子關心，不過兩句話，屬下說完就走。”藍莫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殿下交代幾位公子無論什麼人問起是否與她有書信來往都推說沒有。若是有敬府發出的文書請殷公子派穩妥的人直接送到光華寺。”
“我知道了，請放心。”殷湘寒說道。
“殿下說很放心公子說的事……還有公子們可否已經知道二皇女和四皇女已經達成共識，還請各位公子小心一些。”說完也不等他們回話，很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