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脆響衝出破舊的窗戶,驚起滿院的雞狗,一時興旺的歡呼聲響徹在空曠的田野上。
陳旺被他老婆唐花手中揮出緊密的皮鞭抽醒後,直接驚呆了,任憑皮鞭抽打在臉上,就像皮鞭抽打在木頭上,發出陣陣脆響。
“老陳啊!我覺得老幺家的媳婦不怎樣,除非對丈夫發飆外,別無能耐,結婚都十年了,連個蛋都沒有。”田野裏拔草的老婆婆停下手中的活兒,四下裏張望一番,對僵硬在田裏的白頭抱怨著。
“哼!當初都是你!”白頭抬了起來,滿眼怨恨地瞪著老婆子,氣呼呼地離開了田地,向著那個雞飛狗跳的院子走去。
“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這個沒有良心、沒有作為、沒有擔當、沒有陽剛、沒有責任的男人。”
院門口的白發老頭聽到這裏,伸出去準備拍門的手僵直在那裏,深深地歎口氣,蹲在門口,埋著頭,就像做了虧心事一般怕見著熟人一般卷縮著。
幾聲輕微的脆響後,就是殺豬一般的嚎叫,然後就是很響的摔門聲,院門被強行拉開,一個人影衝了出來。
“啪——”,院門裏衝出來的人的腳被拌了一下,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敏捷地一個鯉魚打挺就站立起來,看著躺在地上的老頭,羞愧地嘟噥著:“爸爸,你來做什麼!”
“我能做什麼?”老頭被兒子拉了起來,站在那裏渾身發抖,低著頭說。
“爸爸,你看我的臉,都成什麼樣子了。爸爸,牝雞司晨絕非吉兆,我們實在過不下去了。”
“胡說八道,有雞司晨總勝過無雞司晨。”老頭說完,就看著兒子的臉。
“不要看了,我已經沒有臉見人了。”
“傻蛋!男人闖世界靠的是什麼?臉麵?笑話!男人靠的是勇氣和能耐。臉麵能值幾個錢?你沒有幾房媳婦,一趟兒女,那才是沒臉見人呢!”老頭用食指彎曲後凸出的關節敲打著自己兒子的額頭。
“我快要累死了,我不想和她過下去了。我……”
“啪!”一個重重的巴掌打在陳旺的後腦上,他不由得向前衝去,幾步後停了下來,疑惑地看著自己滿頭銀發的父親。
“帶上你的媳婦,給我進家祠,上家法。”老頭說完,就氣衝衝地走了。
陳旺琢磨了一陣,進到房間,看到唐花癱軟地暈倒在地上,那個親吻自己無數次的皮鞭彎曲在牆角裏,房間仍然彌漫著淡淡的曖昧氣味,讓他想起了昨夜的激情和瘋狂。今天也是最後一次抱她了,家族裏留不得她了,這個決定已經傳出了,僅僅缺少一個借口,冠冕堂皇的借口終於出現了,他無限愧疚。他走過去,抱起唐花就向外走去,院中的幾條獵狗也習慣性地跟著他走出院子。
陳旺想到自己結婚十年,唐花似火熱情不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從不間斷,維係著這個家的生機,相反,自己卻總是找著借口偷懶。自己早上不肯起床,說是昨晚太累;雨天不肯出去,說是道路泥濘;風雪來了不肯開門,說是獸群肆虐。
陳旺來到了陳家祠堂,帶著媳婦跪在祖先的靈位前麵,痛哭著。他很害怕自己失去女人,一旦失去,今生也就玩完了。雖然許多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可是自己去哪裏尋找到自己的女人呢?何況,自己休妻是無情無義的鐵證,世上沒有那個女人會傻到往自己這樣的火坑裏跳的。大哥已經不是幾次勸說過自己了,趕快找個情人,隻要能生出孩子,就能取第二個妻子,就會兒女滿堂,就會獲得尊重和晉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