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紛飛,天地間一片白茫茫,晶瑩透亮的世界宛如夢幻一般令人沉醉,就連樹枝上也凝結了晶瑩魅力的霜花。輕飄飄的雪花落在了地上,悄然無聲。這雪景雖然很美,但是透骨的寒意卻也讓人無心流連。
一片冰藍色的湖水仿佛玻璃杯中的美酒,消融了落入湖中的雪花,無論消融多少雪白,仍然是一片令人迷醉的冰藍。那湖邊樹林若雲,別致的冰枝一片簇擁,遠處幾棵傲然的梅花樹在冰雪中傲然含笑,湖水的藍冰雪的白以及梅花的豔,組成了一副令人心動的美景。
“天水,你要知道,不是當娘的狠心,隻是為了你有一個好的歸宿,娘不得不這樣。”一名女子聲音在湖邊雪地裏響起,聲音似刻意放得冰冷,來提醒自己的決心。這女人肌膚如雪,一雙冰眸之中卻有點點憐惜。伴隨寒風吹過,隻見她半張臉孔姣美動人,赫然是絕色美女,另外半張臉孔卻是有道道傷疤,怵目驚心。
雪地中的少女不但身材平板,一抬頭,卻分明能看見她臉上生滿了濃斑,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極醜。
但是伴隨母親的話語響起,花天水心中卻微微一顫,醜陋臉孔上,一雙還算好看的眸子寫滿了黯然。也對,自己雖然是正室嫡出,但是在花家卻毫無身份地位可言,如果不能嫁給一戶好人家,那麼她一生命運就是這樣的悲慘。
所以花天水閉眸輕聲顫抖說:“天水明白娘的苦心。”
她的嗓音軟綿柔和,甜潤悅耳,聽著就讓人覺得舒服,倒與她難看的容貌截然不同。
雪花飛舞,白嫵媚側過臉孔,眼眶卻是微微酸澀,隨即又硬起心腸。背對著女兒,白嫵媚手指輕輕撫摸自己麵上的傷痕,這是新婚之夜,自己的丈夫用刀一下又一下割破的。他沒殺了自己,已經算手下留情了。至於天水這件婚事,還是天水的外公,自己的父親訂下來的。曲蓮家不肯留下毀約的罵名,但是卻有一個條件,就是花天水在五年一度的花家鬥氣大會上取得極優異的表現。
曲蓮家是要麵子的,當初提出這個條件,是希望白嫵媚知難而退,主動退婚。但是白嫵媚偏不服,她一定要天水風風光光正大光明的嫁到曲蓮家。鳳凰鬥氣是白家的不傳之秘,但是女人練習,容顏自然會受損。
雖然這樣,在白嫵媚看來,絕對的實力才是足以依靠的存身根本,而不是女人的美貌。
遠處,一名中年人頂著風雪站立,麵如冠玉,神色卻有淡淡的漠然,輕聲冷笑:“賤人,還在做夢要將女兒嫁到曲蓮家,驚羽,你該知道怎麼辦?”
這花家之主花斷痕身邊正站著一名少年,身子纖弱勻稱,樣貌更是俊美無比,嘴唇泛起笑容時候顯得極是斯文秀氣。一身白衣套在身上,腰間用淡金色鏈子扣住,眼前的他宛如初放白蓮一樣俊雅。
如今聽到花斷痕詢問,少年頓時恭順答道:“家主之命,驚羽自然會辦得妥當。”
練完功,花天水又來到了老地方。
林驚羽見著她,看著花天水枯瘦又生滿紫瘡的臉孔,心中陣陣惡心,卻也仍然柔聲說道:“天水妹妹,你來了。”
他的溫柔,讓花天水心中一暖,不知為何,眼眶更是微微酸澀了。自幼除了母親,什麼人見到她不是避而遠之,就是辱罵兼拳腳相加。唯獨驚羽哥哥待她是最好的,不但溫柔,而且還噓寒問暖,幫她包紮傷口。
林驚羽卻不覺冷笑,他對花天水的關心,不過是為了探聽花天水練功狀況,打聽虛實罷了。實則若不是家主交代,他也不會委屈自己跟花天水這種醜女一起玩耍?林驚羽壓下心中的厭惡,仍然不動聲色套問花天水練習那鳳凰玄氣的修煉辦法。
隻是這小妮子這方麵似乎被白嫵媚叮囑過,怎麼也不肯道出事情,就算林驚羽假怒,花天水惶恐道歉,卻怎麼也不肯說出實情。不過林驚羽認為自己能得到玄都將軍的另眼相看已經很幸運,以後自然是前途不可限量。所以林驚羽也放棄去套問鳳凰遺族的秘法。
“天水,你也餓了,這是驚羽哥哥為你準備的糕點。”
林驚羽將紙包緩緩打開,內中的糕點香氣撲鼻。
花天水頓時綻放一個很開心的笑容,林驚羽卻忽的一呆,眼前少女仍然是滿臉紫瘡,隻是笑得一瞬間,眸光明如星辰,更露出一口整齊雪白的牙齒,一時間讓人無法察覺她的醜陋,居然讓林驚羽心中微微一動。
他晃晃頭,這是自己的錯覺吧。
不過仔細看看,這丫頭五官還是挺不錯的,林驚羽看得仔細,更有些出神。隻是當他看見少女髒兮兮的手掌接過紙包時候,心中那一抹興致頓時也是蕩然無存。
“驚羽哥哥,我腦袋好暈。”
花天水輕聲呢喃,隨即整個人昏倒。林驚羽輕輕拍拍自己衣衫上灰塵,一想到自己這段時間這麼討好一個醜女,他自己也覺得萬分惡心。若不是家主有令,自己何至於出賣色相?花天水眼中情愫,他也並非毫無察覺,隻是卻暗笑她癡心妄想,她這種姿色本也不配對自己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