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後的陽光十分熱烈。院子裏大槐樹上的知了,扯著嗓子嘶喊著“熱死了”“熱死了”。
阿青一飲而盡杯中酒,將酒碗往桌上一擲,神清氣爽的吼道:“好酒!”
楓葉頗為嫌棄的看了她一眼,將手中輕穩的放在桌上。
“姐姐你這樣,也太沒風度了。”楓葉道,“喝酒不是你這麼喝的,你那個碗太煞風景了。”
阿青提起酒壇又倒滿碗,譏笑反駁道:“誰規定喝酒一定要酒杯?更何況這大碗喝酒和大塊吃肉講究的就是痛快二字,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也太沒意思了。玉清,你說對不?”
玉清抬眼,麵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又低頭兀自喝酒了。
阿青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又看向另一個好奇吃著小酒的小清寶:“寶寶,你覺得阿娘對不?”
“阿娘說什麼都對!”小清寶表示無理由支持。
阿青高興的抱著小清寶親了兩口,對楓葉得意挑挑眉。楓葉對她的挑釁嗤之以鼻。
“說來今天,我師父和玉王爺好像去了城主府。”楓葉道。
“城主府?”阿青一愣,“他們又去幹嘛?”
“不知道。”楓葉搖搖頭。
“那你師父有沒有提到過什麼?”阿青問。
“師父沒提過,不過你可以問問他。”楓葉朝玉清看了一眼,“也許玉王爺對他又提過。”
“玉清?”
玉清抬頭看了一眼阿青,又瞥了一眼旁邊的楓葉,伸手摸過桌子上酒壇,半晌道:“尋人。”
“尋人?”阿青不解,“尋誰呀?”
“不知道。”玉清冷冷道。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楓葉忙對阿青擺手。
阿青眨了眨眼睛,這玉華和紅葉還要尋人?也不知道他們找的是誰。想到玉華湖中出浴的那晚,阿青頗為凝重的端起酒碗,狠狠灌了一大口。
身旁的小清寶拽了拽阿青的衣角,他抱著空酒杯滿是期待的看著阿青:“阿娘,寶寶喝完了。寶寶還想喝一點。”
酒杯並不大,阿青覺得偶爾喝一點應該無妨,更何況這是甜酒。
阿青伸手取過玉清旁的酒壇,給小清寶添了一杯。瞥見低頭喝悶酒的玉清,她微微蹙眉。
她總覺得今天玉清有點怪怪地,要是平時他一定粘著小清寶,妥妥的正太控。可今天竟然一直沒有注意小清寶。
阿青再看看旁邊的兒子,她覺得今天寶寶也是有點怪,平日裏和玉清很能玩一快,今天竟然一句話都沒說。
可這要說就因為人家玉清今天沒理小清寶,就覺得人家怪的話,這種想法有點低俗。阿青尋思半天,除了這一點外,好像真沒什麼不對勁。
平日裏玉清不似玉華,他總是冷著一張臉,再加上紅葉也曾說過,她摸了人家臉,到底自己理虧,人家不待見自己也是正常。
玉清或許今天的是因為擔心他家哥哥也說不定,她那樣想未免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小清寶抱著滿酒的杯子,小口嘬著甜酒,一臉的滿足。阿青看的嗔笑不已。
楓葉看阿青一臉的笑意,斜眼對著玉清說道:“你怎不隨王爺去哪城主府熱鬧一趟,據說近日那城主府著實熱鬧。”
玉清看了眼楓葉,反問道:“你不也沒去麼?”放下酒盞,又意味不明的道:“你怎麼知道最近城主府很熱鬧?”
阿青眉毛一挑,美目一掃,楓葉端著酒杯的手輕微一抖:“郡王不知道?這最近賞荷節剛過,城主府與百姓同樂,自然熱鬧。”
阿青了然,卻是疑惑的問玉清:“你兄長身體不好,你怎放心他一人去?”
玉清低笑著看向阿青,道:“你知道我兄長身體不好?怎麼?你擔心他?莫不是看上他了?”
輕佻的語氣惹得阿青一怒:“你胡說什麼?”她蹙眉怒視玉清,“你怎地這樣信口胡來的亂說?”
“別生氣,別生氣,我不過這麼一說,你何必生這麼大氣?”玉清忙陪禮道。
楓葉怪異的瞧著玉清,對阿青道:“姐姐莫生氣,郡王估摸是吃酒多了上了頭,胡話而已。”
“是呀,是呀。”玉清應和道。
阿青抑製怒火,想著這郡王不像是經常沾酒的,這甜酒也是有大後勁的,一時昏了頭也是可能的。
想著想著,阿青也就沒那麼生氣了。蹙起的眉頭微微舒展:“算了,算了。”
玉清這話本不應讓自己這麼生氣,可壞就壞在他說了和紅葉一樣的話,都讓自己的心裏感到不安。餘怒未消的瞥了玉清一眼,阿青還是覺得玉清今天怪怪的,那種說不來的怪異感,就像前些日子自己突然能被人看到而自己卻不知一樣。這種蒙在鼓裏的感覺很不好。
“今日我吃酒多了,多謝姐姐不計較之恩。”玉清起身作揖行禮,“我覺得身體略有不適,先行告退了。”說完,玉清抬腳離開。
楓葉看著人走遠了,撇撇嘴對阿青道:“姐姐今天莫名其妙發什麼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