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在那冰窟一般的牢房中想了很多很多。麵對黑衣人的那一刻,我是切切實實的感覺到了危機感,怎麼說呢,我相信我的生死就在它的一念之間。它就有那麼一種氣場,使你相信它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光頭已經給我印象很強大了,但感覺還是個人。那家夥絕不是人,不是區區幾顆子彈可以搞定的。當時丁逸的喊話在我聽來便像小時候媽媽喊我回家吃飯一樣親切。我毫不猶豫的便衝了出去。後來的事實證明,我當時那麼做是多麼的正確。
————————摘自《章易威回憶錄》
夜深了……
牢房中死一般的寂靜,並且冷的也像冰窖一般。
這大概是章易威自出生以來最難熬的一個長夜,時間似乎已經停止了走動。
他的大腦一直被一些胡思亂想充斥著,始終沒有睡意。他不知道自己的下場怎樣,如果被判死刑,固然是比坐牢要幹脆一些。但高峻沒找到,沈浩正逍遙法外,黑衣人到底什麼來頭?光頭和他口中的索恩呢?還有那個見鬼的洞……難道就帶著這麼多的遺憾去死嗎?!
我不甘心啊……
想到這裏他不禁下意識的看了右手一眼……
戒指!戒指竟然沒被沒收,我差點把它給忘了。他的眼中不禁閃過一絲希望之火。
他撐起已經被凍的麻木的雙腳,走到窗口邊往外張望。外麵是一道不長的走廊,所有的光線都來自走廊頂部的一盞節能燈,也不知是多大瓦數,燈光下的一切都顯得暗淡無比。他觀察到原來像這樣的牢房還有一整排,往右看去,在昏暗的燈光下竟然沒看到頭。章易威直咂舌,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其實這裏是幾十年前文(和諧)革時期關押犯人的地方,早就已經棄之不用了。因為白天光頭逃走時將正常使用的拘留室損壞了,還沒來得及修複,章易威才享此殊榮,重溫了一回文(和諧)革時政治犯的待遇。
他向左看去,走廊左邊的盡頭便是出去的門了。嗯,門邊掛著的是什麼?隻見門邊的一塊木板上,竟然掛著一串鑰匙,很可能就是警衛出門時掛在那裏的。但離那裏的距離至少也有七八米遠……
章易威收回目光開始檢查起這扇門來,門是一扇鏽的很厲害的鐵皮門,但是很厚實,章易威試探性的推了推,還未用力,鐵門便發出了刺耳的吱嘎聲。他不禁苦笑了一下,姑且不論是否打得開,這砸門就等於在敲鑼啊。
砸門不靠譜,想逃跑除非能拿到鑰匙。他又看了兩眼那鑰匙,身上一樣道具都沒有。環顧四周,牢房中也是空空如也。他搜腸刮肚的想了半天,最後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怎麼可能呢!?他自我嘲諷了一番,經過這段時間的折騰自己也算神經質了,都死到臨頭了還在動這腦筋。能弄的到警衛還會掛那裏?他也許隻是想饞饞你。
章易威決定不再傷腦筋,他在門邊靠牆坐了下來,努力使自己睡著。
可是他腦子裏總是放不下那把鑰匙,總覺得還有什麼方法還未想到一般。
隨著時間的推移,困意漸漸的襲了上來,他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半夢半醒間章易威似乎聽到了一陣說話的聲音。
他很快清醒了過來,正想聽聽說些什麼。忽覺手中有一沉甸甸的物事,他剛一察覺,那物便落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章易威大奇,忙低頭看去。這一看,他馬上便呆住了,然後抬手扇了自己兩個耳光。
不是在做夢吧!
那串鑰匙怎麼跑到自己手裏來的???!!!!!!!
難道有人暗中相助自己??!
他難以置信的站起身來看了看那掛鑰匙的木板,鑰匙果然已經不在那木板上了……
章易威感到自己的腦子快短路了,可這時也無暇細想,因為那陣談話聲已大了很多,顯然交談的人正由遠而近的走來。
“沈哥,還是你強悍,大哥還打算安排弟兄們來幫你。想不到你一個人就擺平了。”一個似乎有點熟悉的聲音說道。
“嗬嗬,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當時他已經被包圍了,我隻是衝進去抓到他而已。”這個一聽就是沈浩的聲音。
章易威一聽到沈浩的聲音,心中的怒火一下便燒了起來。
正欲再聽,外麵的木門一下被人推開了。章易威吃了一驚,忙將鑰匙藏在身下,然後臥倒在地假裝睡著了。
腳步聲傳來,來人似乎走到了窗口前。一束手電的光射了進來,在他身上掃了幾遍。
“看見沒,睡得跟死豬一般。”
“嗯嗯,我都說不用看了,沈大哥我還信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