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其他人都迅速地跳下了車,鐵柱動作最快,那短短的瞬間已經衝到了山坡邊,跳了起來去抓上麵的草,企圖翻上去追那人。
上麵那人影應該也聽到了沈頭的喊話,可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更加迅速地往上爬。接著,他居然一個踉蹌絆倒了,朝著我們這邊滾了下來。
“啪”的一聲響,我們前麵一點的鐵柱抓住的草被他扯了下來,他巨大的身體重重地摔到了地上。飛燕也舉起了一把手槍,大喊道:“還跑我開槍了!”
那人影滑了一兩米便停住了,在我身後不知道是哪個司機打開了手電照了過去。手電的光照到那人身上的同時,那人影居然正要扭頭往我們這邊看,一發現有光,他忙抬起了手攔住了臉。他的頭發很長,都長到了後背上,可那厚實的背影倒還是可以肯定他是個男丁的。
黑影的手那麼揮了一下,緊接著又往上快速地爬去,步子比之前我們看到的穩健了很多。
“砰”的一聲槍響,是沈頭開槍了,子彈沒有打中對方,隻是打到了黑影前方一兩尺的地上。沈頭是老軍人了,沒打中的原因自然是因為想要嚇住對方,並沒有真想要擊斃他。
可黑影並沒有被嚇住,手腳更快了。就那麼眨眼工夫,他居然又爬上了三四米,並朝著一堆灌木叢裏鑽了進去。
鐵柱也摸出了手槍,舉起槍就要扣動扳機,沈頭卻到了他身邊,把他的槍口壓了下來。鐵柱一愣,沈頭沉著地說道:“子彈不長眼,別一下把這裝神弄鬼的家夥給打死了,反正我們馬上就要上山了,留著他不怕沒機會逮到活的。”
鐵柱點點頭,我們其他幾個人都麵麵相覷,我甚至有點慌。沈頭卻還是很冷靜,他扭過頭對著大劉問道:“這背影和你們前幾天在林子裏發現的那個背影是不是同一個人?”
大劉搖頭,很肯定地說道:“不是同一個,我們那天追的家夥頭發沒這麼長。”
“敵特都會偽裝的,你沒見過文工團女同誌的假發嗎?弄不好這敵特剛才是帶著假發。”老孫冷不丁地冒出這麼一句。
“你戲看多了吧?”大劉對他一白眼,然後繼續對著沈頭說道:“而且我們那天看到的家夥身手比剛才這黑影靈活得多,絕對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沈頭點點頭,把槍插到了腰上,轉身往車上走,臨到車邊上又扭頭過來問道:“大劉以前在部隊是幹嗎的?”
“偵察兵!”大劉腰杆一挺。
“哦!難怪!老兵就是不一樣。”沈頭嘀咕了一句,翻身上了車。
我們其他人也跟在他後麵重新上了車,開車的那小同誌遲疑道:“沈頭,我們還是照原計劃行事嗎?”
“嗯!開車!”沈頭大手一揮。
路上我們都沒有再說話,我後背上滿是汗,也不是害怕,就是緊張。要知道我雖然長這麼大個塊頭,可從小到大都沒經曆過什麼驚心動魄的事,空有一身蠻力氣,實際上遇到什麼事心還是跳得急。
我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司機剛才說的那句話卻讓我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按原計劃行事”?什麼是原計劃?大通湖農場事件是突發情況,距離那兩百個學員失蹤到現在也才一天時間,難道這短短的一天時間裏,沈頭他們從聽到消息,再到從軍區開車趕過來以外,還專門製定了一個詳細的計劃不成?
想到這,我對即將麵對的一切更加擔憂起來,那年代的人滿腦子都是陰謀論,大的方麵就是想著美帝蘇修會要對我們偉大祖國做出什麼新的舉措,小的方麵就是對身邊的每個人,都充滿著懷疑,把身邊人一些小小的疑點去無限放大,一扯就扯到了國際形勢上。
我望了望我身邊坐著的大劉,大劉也皺著眉頭,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但是他望向沈頭的眼神卻很堅定,壓根就沒有那種抱著懷疑心態的閃爍。我不禁慚愧起來,定下神,不再亂想了。
車很快就開到了上山的那條小路上,車在山路邊停了下來,大夥都跳下了車。鐵柱和飛燕從車座位下提出來四個行軍包來,他倆一人背上一個,把另外兩個遞給了我和大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