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我加緊了腳步,朝著前麵繼續奔跑。
不得不承認,黑影的速度比我們都要快上很多。再者,在這大通湖農場這麼久,每天吃的都是些什麼!體格自然不能和以前相提並論了。我們與前方那黑影的距離越來越拉大,到最後,我們隻能依賴著前方樹林發出的聲響來判斷黑影逃跑的方向,已經完全看不見他的人影了。
這樣又繼續了十分鍾,我還勉強跟上了大劉的步子,但兩人喘氣的聲音一個比一個急促。身後老孫的腳步聲早就聽不見了,他應該是跟著伍大個回頭去了。
大劉也是一根筋的那號人,就算這追敵特的結果,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為無功而返了,但他還是黑著臉,朝前繼續跑著。就在這一個節骨眼上,從我們身後,也就是我們發現腐屍的那個方向,一聲慘叫聲傳了過來,聽聲音應該是老孫。
“壞了,出事了!”大劉扭過頭來罵道。然後他轉過身子,朝著慘叫聲發出的方向跑了回去。我又看了一眼前麵的樹林,那黑影早就消失在茂密的樹林間了。我猶豫了一下,最後也轉過身,跟著大劉往我們來的方向衝去。
這次沒有跑出多遠,就看到了在一棵大樹下,老孫背靠著樹坐著,手裏的火把都快要熄滅了。見我們過來,老孫仰起臉來,臉上眼睛鼻子因為疼痛都擠到了一塊。
“怎麼了?叫得跟死了親媽似的。”大劉衝著老孫惡狠狠地罵道。
大劉這話讓老孫有點冒火:“劉同誌,你這話怎麼說的?再怎麼說我以前也是一縣之長,你個公安廳的小刑警,怎麼能這樣對我說話?”
大劉哼了一聲,我連忙站到了兩人中間,對著老孫說道:“大劉不是怕你出啥事嗎?敵特都不追了,趕回來看你了。”
老孫也沒有發火了,一隻手抓著腳踝處,小聲地嘀咕道:“我也沒啥事?就是追敵特心急,一不小心把腳給扭了。”
大劉又哼了一聲,也不正眼看老孫,徑直對我說道:“小周,你扶上孫縣長,我們回敵特屍體那邊去,和伍大個會合再說。”
我應了一聲,把手裏的火把遞給了老孫,然後把這老家夥一隻大手搭到了我肩膀上,跟在大劉身後往腐屍方向走去。老孫理虧,所以就算剛才大劉陰陽怪氣的說出“孫縣長”三個字,他也沒敢發火。
我們回去的路走得比較久,因為扶著老孫,再加上在前麵帶路的大劉對這林子也不是太熟,一路上也磨蹭了不少時間。到最後,那股臭味越來越重,我們才可以確定沒有走錯方向。大劉便扯著嗓子開始喊:“大個!大個!人呢?”可叫了很久,還是沒有人回答。我們三個心裏都有點發毛了,按理說,這臭味這麼重了,腐屍應該就在附近啊,那麼伍大個應該也在這附近啊?可是,咱在這鴉雀無聲的林子裏,如此大聲地叫他,他不可能聽不到啊?一種不祥的預感在我心裏浮上,難道……難道伍大個遇到了什麼突發情況?
大劉不時抬起頭,往頭頂望去,他是在找那個掛在樹上的鬥篷,鬥篷不小,黑糊糊的一大片,隔很遠都能看到。可是我們繞了幾個圈,啥都沒有找到。
一直沒吱聲的老孫說話了:“大劉,剛才我們站的位置就是在這裏了。”說話間,他抬起手,朝著他前方一棵大樹下指去。大劉還是板著臉,但還是朝著老孫指的方向望了過去。地上兩攤濕漉漉的東西,正是之前我和老孫嘔吐的汙物。
大劉舉著火把快步走了過去,把火把來回揮舞著:“那屍體呢?”說完又抬起頭,往頭頂去看,嘴裏繼續嘀咕道:“那鬥篷呢?怎麼全部不見了?”
我把老孫放到一棵大樹邊,讓他自己靠住,然後走到應該是之前擺放那屍體的位置,地上果然還有很多蛆蟲在那沒有目的地蠕動。我火把的光掃過,蛆蟲驚慌失措地往地上的枯葉裏鑽。
腐屍消失了!頭頂的鬥篷消失了!連伍大個都消失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抬頭朝大劉望了過去。大劉眉頭皺得緊緊的,舉著火把在地上四處看著。老孫在我們身後小聲地說到:“不會是……不會是詐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