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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香閣,廂房。

梳雲看著麵色淡漠的蒼璃,心裏悄然滋生出一絲緊張。

雖然在殺門裏訓練多年,又出了不少次任務,要說殺人什麼的,她絕對不在話下,但是今晚,她坐在這裏,拋開殺手的身份,不過就是個女孩子罷了。

而初夜,對於女孩子來說,意義重大。

想到這裏,梳雲眼底劃過一絲黯然,無論怎樣努力掙紮,她還是逃不過淪落風塵的命運。

或許在門主的眼中,她們的價值僅僅隻是作為殺門情報來源的工具之一吧。

“會唱曲兒嗎?”

蒼璃的突然出聲讓梳雲一驚,但是很快,她就鎮定下來。

“會。”

從殺門裏調入軟香閣的,都是琴棋書畫能歌善舞的好手,隻不過,每個人有各自最擅長的一項罷了。

“那你唱幾曲吧。”

蒼璃說完,便單手作枕,仰躺在一人多長的紅椅上,椅子上墊著綿軟舒適的軟墊,並鋪就一層厚度適中的毛毯,躺上去很是舒服。

梳雲見他已經開始閉目養神了,便小聲問道:“公子是想聽琵琶還是古箏呢?”

“隨意。”

聞言,梳雲輕輕撫上身邊的古箏,簡單的試了音,想了想,便輕柔卻不失優雅的彈奏起來,前奏溫柔又流暢,仿佛訴說著一場迷離的夢,當一個纖細的高音戛然而止時,梳雲紅唇微啟,透徹幹淨卻又帶著幾分哀怨的歌聲慢慢飄散開來。

“晴時雨,酒中歌,一曲霓裳不言醉,何日是君歸。

塵間夢,夢半生,一世蹉跎驚殘淚,何處為終途。

十丈軟紅,鳳冠霞帔,多少黃粱一夢。

上窮碧落,下至黃泉,可笑癡男怨女可笑多少,癡男怨女啊。”

以梳雲幹淨的聲線本不太適合這種閨怨曲,她還小,唱不出那種曆經滄桑看透塵世的感覺,但是因為她內心帶著幾絲不甘幾分委屈,倒也還唱得有模有樣。

一首唱完之後,看蒼璃沒什麼反應,梳雲倒也接著唱下去。

一首又一首,剛開始還帶著點情緒發泄,後來曲風就慢慢平靜下來,傾向於遊覽山水之景的那種安寧與怡然自得。

熏煙嫋嫋,整個廂房內都透著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梳雲彈完第四首曲子,見蒼璃像是睡著了一般,輕聲喊道:“公子?”

“公子?”

蒼璃還是毫無反應。

難道今天晚上就這樣蒙混過去?

梳雲鬆了口氣的同時又開始有些局促不安,真的能混過去嗎?他們房裏,一點動靜都麼有,而且,梳雲那溫婉漂亮的臉色浮現一絲憂愁,要是被發現了的話,以嬌娘多疑的性子,可能會造成意想不到的後果。

再三權衡之下,梳雲還是站起身,慢慢的朝蒼璃走去。

她跪在長椅旁,望著蒼璃安靜的睡顏,由於地上也鋪了軟墊,跪著倒也不算難受,梳雲又喚了一聲,伸手欲撫上那俊美的臉龐。

倏然間,她的手腕就被狠狠抓住。

驚訝於那雙漂亮的眸子裏盛滿了冷漠與殺意,竟是絲毫睡意都尋不到,以至於疏忽了手腕上傳來的劇痛,梳雲反應過來後,才淺淺的吸了口氣。

“疼。”

語氣裏透著絲絲的委屈。

蒼璃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甩開她的手。

大意了,竟然差點睡著了。

不過,她要是露出了丁點的殺氣,可就不是捏手腕這麼簡單了。

“你要做什麼?”

他的語氣冷的徹骨,梳雲知道自己剛剛的舉動惹他不快了,於是臉色緋紅,又帶了點歉意道:“公子,今兒個,是奴家的初夜。”

她話語裏的暗示意味很明顯,令蒼璃眉頭不禁一皺。

“你不是不願意嗎?”

梳雲聞言鎮定自若的笑了一下:“怎麼會?可以好好服侍公子,奴家高興還來不及。”

蒼璃神色淡淡:“你還是別笑了,太假。”

梳雲直接僵在那裏,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蒼璃倒了一杯酒,一口飲盡,接著說:“我也不願強要別人。”

——噗哈哈,就算你願意,你也沒那個能力啊!哈哈哈哈。

閉嘴。

聽他這麼說,梳雲傻眼了,大概蒼璃和她心中的嫖客形象差的太遠太遠,以至於她現在有點手足無措。

但現在的問題是,他們若不發生點什麼,她可不好交代啊。

怎麼辦,要勾引他嗎?

雖然不情願,但打定主意的梳雲眼神一眯,整個人的氣質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剛剛還是一朵出水芙蓉的話,現在的梳雲就是妖冶的罌粟,美麗,卻危險。

媚眼如絲,薄唇的輕挑,透過微張的唇齒,還能看見那點粉色的小舌,原本溫柔甜美的麵容經過細微的表情修飾截然就是另一種風格,那是一種由內而外的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