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銘看著帳內吵做一團,有些茫然。畢竟第一次參加軍議,難道漢代軍隊就是這麼開作戰會議的?
帳內顯然分成了兩派,董卓手下的將領們認為該先穩住陣腳以逸待勞慢慢將對方分割圍殲。而皇甫嵩手下的將領屬吏則又分為兩組,馬屁兄跟幾名名士堅持應該兵貴神速直搗敵軍大營,而剩下的一部分卻默不做言不發表意見。
“豎子不足與謀!”馬屁兄雖然以少敵多罵的不落下風,但也被幾名粗狂的西北漢子的大嗓門震的腦瓜生疼,一咬牙向著皇甫嵩躬身叫道:“既然諸位將軍貪生怕死,老夫願意帶三千精兵為先鋒,不破賊兵提頭來見!”
“老匹夫!”馬屁兄這句話一出,帳中頓時一片啐聲。讓你一個四五十歲瘦的跟個竹竿似的家夥上陣,你不心疼你自己,我們還心疼那三千精兵呢!這一次不止是董卓那邊的將領惡狠狠的看著他了,連皇甫嵩這邊的將領看馬屁兄的目光也不友善了。
高銘回想一下,其實自己對這次涼州****還是挺了解的。若是把大漢比作一個病人,黃巾起義是來的快去的也快的惡疾,而涼州的連年****就是反反複複的頑症。自從大漢末年,涼州就一直****不斷,三月一小亂五月一大亂,終於隨著這次北宮伯玉的造反達到了頂峰。高銘之所以能將這些記得這麼清楚,就是因為這次****涉及到一個人,韓遂!這個在涼州興風作浪了數十年的梟雄,這個後來倒在曹操反間計之下的一方諸侯。
這個高銘記憶比較深刻,北宮伯玉脅迫邊允、韓約作亂,殺金城太守陳懿。後來邊允改名邊章,韓約改名韓遂。
“許先生冀州名士,怎麼能親身涉險。”皇甫嵩顯然也信不過這個全身一斤嘴皮子就有八兩的名士,又給他們吵得心煩,正巧看到縮在後麵發呆的高銘,嗬嗬一笑,“看高參軍沉思半晌,可有所得?”
曆史上記載這次皇甫嵩討伐北宮伯玉並沒有什麼收獲,兩軍僵持了一陣,皇甫嵩就因為中常侍張讓和趙忠的讒言被召回洛陽,以討在賊不利的罪名貶官去職。皇甫嵩走後換了張溫來經略涼州,隻是到了那時候韓遂殺了北宮伯玉和邊章,自己帶著人回了武威老家,張溫來對付的人主要就是後來又起來“鬧革命”的王國等人了。
“高參軍?高參軍!”皇甫嵩黑著臉重重的叫了兩聲。
“呃,在!”高銘一驚,趕緊站起來答應道。最好別惹這老頭,昨天的鞭子還傷還沒好呢,再來幾鞭子真就沒法活了。唉,人在屋簷下不的不低頭啊。
“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皇甫嵩問道。
“看法?那個,什麼事?”高銘一下沒反應過來,弱弱的問道。
整個帳內一片寂靜,幾個剛才還在吵得天翻地覆的家夥也不吵架了,一起不可思議的盯著高銘。嘿!合著我們吵了半天,你一句也沒聽進去!
“就是問你對許先生和幾位將軍的看法有什麼意見。”眼見皇甫嵩的臉色陰的都快滴水了,一邊的蓋寧站起來說到。
“恩……”高銘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將軍雖然征的萬餘兵丁,但畢竟還是新兵又來自各個州縣,沒經過磨合協調性還是差了點的。”
“嘿~”那名姓郭的壯碩將軍哈哈一笑,重重的拍了一下高銘的肩膀道:“一看小兄弟就是個明事理的人,比某些隻會空談的老…雜…毛…好多了!”雜毛兩個字說的很含糊,卻能讓帳內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說什麼。
“你……豎子!匹夫!”那許名士大怒,他活這麼大哪有人敢當麵侮辱自己,就是皇甫嵩也對自己客客氣氣的。
“放肆!”一直沒說話的董卓霍然起身,指著那名郭將軍罵道:“管住你這張破嘴,還不快去給許先生賠罪。”
“嘿嘿,許……你也別生氣,俺老郭是個粗人,沒你們那些個彎彎道道,就知道是什麼就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