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安心中叫道:倒黴,這麼多士卒,為什麼偏偏讓我帶路,看樣子,這人來頭極大,按理應該由龍賈迎接才是,為何如此匆忙,難道和明日的攻城戰有關?
一想到明日戰事,徐子安頓時留了心,說不定可由此探知明日梁軍的策略,減少衛軍損失。
想到這裏,徐子安躬身一“諾”,轉身向大營正中走去,身後跟著馬車上下來的十幾人。
徐子安哪裏知道龍賈的營帳在哪裏,不過隻要朝著不遠處那頂大帳,應該沒有錯,若是萬一不是,自己就借口是新從襄城調來的援軍,以不熟悉軍營搪塞過去吧。
走了沒有多久,前麵漸漸戒備森嚴起來,崗哨密布,巡邏兵不時穿梭往來,但這些梁兵見到徐子安身後的一幹人等,都畢恭畢敬,不敢絲毫加以阻攔,隻是有人已經連忙跑去稟告了。徐子安暗中慶幸,看來路是走對了。
前麵已是大帳,龍賈等一幹人等已經步出大帳,向徐子安方向走來,老遠就喊道:“信陵君大駕前來,末將未能遠迎,實在失禮,實在失禮啊。”遠遠便駐步拱手行禮。
徐子安心中一震,身後之人就是信陵君啊,就是曆史上的戰國四公子信陵君啊,在李教授給徐子安講信陵君的事跡的時候,他就對這個傳奇人物萌生崇拜之感,沒想到此時卻在這裏親眼見到了。
這曆史上的信陵君魏無忌屈尊求賢,不恥下交,心係魏國,禮賢下士,救人於危難之中的高貴品質讓徐子安仰慕萬分。而他不顧個人安危,不謀一己之利,挺身而出,完成“竊符救趙”和“卻秦存魏”的英雄氣概更是讓徐子安敬佩不已。
信陵君也是一拱手,說道:“龍將軍且莫多禮,我深夜前來實屬冒昧,但事情緊急,所以不宣而入,還望將軍箭諒。”
眾人已經走到近前,忽然龍賈的目光在徐子安身上停住了,上下打量了一番,忽道:“你是誰人治下的士卒?”
龍賈認出自己了?徐子安心中一寒,按理,由於自己出城襲擊投石車的時候,渾身滿臉的鮮血,龍賈距離又遠,應該不會被認出啊,難道他竟然記得自己的身形?
徐子安微微躬身,眼睛瞄向左前方的一名侍衛腰間的長劍,正欲暴起奪劍,忽然前麵跑來一人,一把拉著徐子安的右手,說道:“徐安,你怎麼在這裏啊,讓我好找。”
徐子安一愣,抬起頭來,隻見站在自己的麵前竟然是龐絹,竟然是自己闊別數月的師弟龐絹!!!
龐絹轉頭對龍賈說道:“他是我的新侍衛徐安,讓他去給我尋找一人,到現在還沒找到,真是不懂規矩。”
龍賈這才收起了懷疑的目光,和信陵君一起進入大帳,而龐絹向徐子安使了個眼神,拉了拉他的衣角,一起進入大帳之中。
帳中極為寬大,估計至少也有120平米,最裏麵的正中是一張虎皮木台,兩邊各是一排矮幾,龐絹就坐在右邊第一張矮幾前,可見他現在在梁軍中的軍階之高,而他身後則站著充做侍衛的徐子安。
龍賈不敢居於信陵君上座,所以在木台下方的一個矮幾處坐下,信陵君坐在與他平行一線的另一處。
眾人剛一坐定,信陵君便道:“龍將軍,我深夜前來,實是為一件緊迫之事。”
龍賈側身道:“君上但說無妨。”
信陵君掃視了一眼帳內的眾將,口氣低沉,一字一頓道:“鹹陽城破了。”
聲音雖不大,但帳內頓時變得鴉雀無聲,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就連徐子安也以為自己聽錯了,而龍賈更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