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安大驚失色道:“故關百裏石長城是否在長平以北?”
李牧見徐子安如此吃驚,不解道:“是在長平以北啊,二弟為何如此驚慌,難道有不妥之處?”
徐子安頓足道:“趙軍休矣啊。”徐子安沒有想到響徹古今中外戰爭史的長平之戰即將發生在眼前,此戰秦國使用離間之計誘騙趙王將固守壁壘的廉頗換下,以紙上談兵的趙括取而代之,致使40餘萬趙軍被秦軍團團包圍,最後趙括被亂箭射死,40餘萬趙兵除240名年幼者外統統被白起坑殺,此戰之後,唯一能阻擋秦軍的趙國便一蹶不振,六國之滅也由此戰而變得不可逆轉。
李牧急道:“二弟何出此言呢?”
徐子安沉思片刻後道:“廉頗將軍被撤便是因為固守不出,而趙括將軍上任後必定會出關攻擊秦軍,此時恐怕已經進入長平穀地了。”
李牧是何等人物,經徐子安一說,猛然驚醒,道:“翟家村地處長平穀地西北,白起出現在這裏必定是要繞過長平穀地,直插故關,包抄出關迎戰的趙軍後路,使我趙軍陷於56萬秦軍團團圍困之中,若我趙軍糧道被斷,後果不堪設想啊,二弟,我們必須速速趕去稟報趙括將軍。”
當下二人不敢耽擱,連夜向故關方向奔去,徐子安心中不住祈禱,希望兩人還能在趙括出關之前趕上,或者趙括隻要出故關未遠,秦軍對趙軍的包圍之勢還未形成,就還可能改寫曆史上的長平之戰。
兩人一夜未眠,李牧更是提鞭狠抽坐下戰馬,二人在天亮的時候終於趕到了故關之前,不過讓二人沮喪不已的是,此時的故關之前已經駐紮著一支秦軍。
這支秦軍在故關前幾裏處用緊密排列的戰車構築了前後兩條壁壘,靠近故關的一條壁壘成弧線,而遠離故關的一條形成一條直線,兩條壁壘在延綿數裏處相交,形成一條長長的月牙形狀,月牙之內為秦軍的戰陣。
遠遠望去,陣內整齊的排列著一排排戰車,戰車上無數豎起的旌旗“烈烈”作響,一列列秦軍兵士們手持長戟長矛站在戰車之上,矛尖在晨光之下閃出點點光亮,隨時準備迎戰,一股濃烈的肅殺之氣充裕陣中。
顯然秦軍是把長平方向的防禦作為了重點,也就是說趙括已經率領趙軍出擊了,而故關之內的守軍對秦軍的威脅不大,而弧線形的戰陣主要是針對趙軍回撤的部隊。
徐子安歎息一聲道:“我們來晚了。”
李牧說道:“我們即刻前往東南的長平穀地,從昨天到現在,我軍應該還未被徹底包圍。”
二人複轉向東南方向,一夜的奔馳,二人都疲憊不堪,而戰馬在背負兩人的情況下更是吃力不少,跑的也是越來越慢,在跑出不到兩個時辰,戰馬終於倒地而亡,二人隻好步行跑向東南,不過好在沒有走太長時間,便在一處峽穀遇見運糧回返的趙軍。
李牧當即上前,從腰間取下一根黃銅色的絲帶,向負責運糧的趙軍軍官一揚,軍官一見之下忙行禮道:“參見旗門將軍,不知將軍有何吩咐。”徐子安一見之下微感詫異,原來一根絲帶便可證明官職了,那豈不是也太好假冒了。
其實徐子安不知道,這根絲帶名叫綬,是貴族、官員佩帶玉飾時係玉的彩色絲帶,又稱為組,平時官員將官印用綬係在腰間,不同級別的官員不僅使用的玉印不同,而且係印的綬的顏色也不同,但是在軍中由於不便隨身攜帶玉印,所以軍官一般隻在腰間係上綬。
而真正辨別軍官級別的是軍人的裝束,隨著軍官官職的上升,鎧甲的精致程度、頭盔的堅固程度也隨著增加,這個是不好假冒的,因為一般人是沒有能力給自己製備這樣的動輒需要幾十鎰黃金的裝備的,而李牧向軍官揚起綬示意,也是平時軍中的習慣,就像現在的行軍禮一樣。
李牧說道:“我軍後方已經被秦軍切斷,你們此時不能回去,必須速速返回軍中,快給我二人準備兩匹快馬。”
正在這時,卻從西北方向傳來陣陣馬蹄疾馳的隆隆之聲,眾人轉頭一望,不禁大吃一驚,隻見大群秦軍騎兵遠遠向運糧趙兵奔來,馬蹄掀起的塵土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