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青翠且連綿不絕,時有鳥獸聲陣陣傳來。山下小溪環繞,夕陽西下,溪麵波光粼粼,折射出夕陽餘光滿是和煦金光。
溪水清澈,微風輕拂,波光更甚,溪邊蔥鬱的花草隨風搖曳。溪邊四五裏處有一村寨,皆是石屋。村寨依山而建,似要與這青山,小溪融為一體,甚是祥和。
“咚”的一聲溪麵濺起一片水花,隻見一少年赤身竄起,雙手緊拽一條兩尺餘長,通體黑色的大魚。
少年姓沐名雲,沐雲。模樣清秀白淨,雙眸透著清澈。
“小白!”沐雲朝著溪麵喊了一聲,從身旁邊扯起幾根藤草,擰成草繩,自黑魚腮邊穿過魚嘴結成一個環。做完這些,沐雲望向了溪麵,仍不見有任何動靜。
“這死狗,該不是我贏了它這一次,就故意潛進水裏躲著不出來吧,我看你還能潛多久”沐雲心道。
話音剛落,溪麵再次掀起一片水花。循聲望去,但見一條大白狗,聳拉著腦袋,嘴裏鉉著一圓形幽黑之物。
大白狗遊至岸邊,鬆開嘴將幽黑之物放在沐雲腳前,隨即使勁抖了抖身子,頓時水珠四射,沐雲連忙撇過頭用手去擋,然而還是濺得小褂上滿是水珠,看起來倒是有些狼狽。大白狗在一旁見狀,更加賣力抖動,嘴裏還發出“嗚嗚...”聲,聽起來似乎歡快無比。
“死狗,別鬧,你這是尋到啥好寶貝了?”沐雲也不阻擋水珠,而是彎下腰撿起幽黑之物,抹幹淨上麵的汙泥,仔細端摩起來,見是一塊巴掌大的圓盤。圓盤似石非石,通體幽黑古樸,正麵若影若現呈現出山川大地,蟲魚鳥獸,背麵密密麻麻刻有細小銘文。
“上麵一個字我都不認識,倒愧對阿公苦心教了我這麼多年。”沐雲定睛才看了一會兒,便覺目眩神離,且不說細小銘文不認得,就連那蟲魚鳥獸大多辨識不出。
提起阿公,沐雲更多的是無奈。
在他記憶裏從未有過自己的父母身影,從他記事起便隻有阿公陪伴他,每當問及父母之事,阿公便搖頭歎氣不願意多說半句,隻是告訴其父母生下他不久後,在一次遠出時發生意外,雙雙身隕。
讓沐雲傷心不是那沒有絲毫印象,雙雙身隕的父母,而是阿公那難纏的體傷。倒不是不願意去醫治,原本阿公便是部族裏最好的藥師,部族因狩獵,地域之爭,族人常有重傷垂死,都是他阿公出手救治。隻要不是送來太晚,大都可以治好。並且自己身體從小要比同齡孩童要好的多,從未生病過,這都是阿公調理的。
然而不解的是阿公能醫治好族人卻獨獨治不了自己的傷,想起每次阿公臉色慘白,眉頭緊鎖時,定是痛苦不堪!
無父無母隻有個病阿公,讓沐雲比族內同齡孩童要懂事早熟的多。
自三年前,阿公告訴他,溪裏的黑魚有助於療傷,從此以後沐雲便常常來溪裏捉那黑魚。可三年來,阿公的傷絲毫沒有好轉,沐雲早已想的明白,黑魚根本就沒有多大作用。阿公這麼說,是想讓他稍有寬心。
但他每天仍然堅持來溪裏捉那黑魚。
而大白狗便是一次在溪邊時遇見,其當時毫無氣息,沐雲差點以為是條死狗,打算丟回溪裏喂魚去的。
天見可憐,大白狗忽然如夢囈般從喉嚨發出“嗚嗚”之聲,還是孩童的沐雲被嚇得跑開老遠,觀察了好一陣才緩過神來,後急忙拖回家讓阿公救治。
“嗷嗚,嗷嗚...”大白狗見沐雲神情恍惚,似有所感,便衝沐雲叫了兩聲。這聲音倒不像是尋常的狗叫,更像是虎嘯,有些不凡。
沐雲卻早已經習慣了,衝著大白狗道:“你倒是挺通人性的,好啦!天色這麼晚了,我們趕快回去吧,再不回去,隻怕阿公要擔心了。”
於是連忙將圓盤收入獸皮腰囊裏,提起黑魚快步朝著石寨方向走去。
大約兩刻鍾便到了石寨,石寨前地勢平坦開闊,兩邊皆是石墩以及木樁,為部族戰士訓練之用。
石寨口,兩名身材魁梧的大漢並肩而立。其中一名大漢左臉向下有條疤痕直至頸脖,看起來倒是凶煞至極,另一名大漢負手而立略顯得威嚴,兩人身後更有二十幾名手持長矛背著大弓的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