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過來坐。找你有事情說。”顧天齊找了個張空的椅子坐下,然後對胡子道。
吧台那邊聚攏了很多人,那邊說話不方便。
“齊哥,你還是直接動手教訓我吧,這思想教育以前開始可是受夠了那群混賬指導員了,光說不練,又愛找茬……”胡子一邊走一邊苦著臉發牢騷,一張毛茸茸的大臉紅的像是猴子屁股一樣。
胡子和顧天齊不一樣,他喝酒傷臉。一喝就臉紅,卻不發酒瘋,就是話多了點,然後倒頭就睡的類型。
顧天齊澀然道:“你以後再也聽不到那群混賬嘮叨了。”
胡子坐了下來,屁股還沒挨到凳子,顧天齊這句話讓他一愣,然後重重的做下去,悶聲道:“齊哥你啥意思?有話直接說,別搞那些彎彎繞繞!”
胡子其實心很細,隻有在戰鬥的時候發狂之後才會真的無所顧忌。
一直表現的像是隻無腦大狗熊一樣的胡子,能夠在顧天齊還是天鷹隊隊長的時候以火力手的身份擔任顧天齊的副手,在顧天齊離開天鷹隊之後又獨當一麵,如果真的像別人以為的那樣蠢笨,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又如何做到服眾。
“我的意思是,你再也沒機會回到部隊去了。”顧天齊低下頭說道。
胡子灌了一口大口酒,臉上還是笑嘻嘻的,瞳孔卻猛地一縮,然後眨了一下掩飾過去。
“齊哥,你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要是認真的,就仔細點給我說說。”
顧天齊把關於胡子被頂缸,又是如何背上那三百條槍所導致的黑鍋,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
“胡子,是做兄弟的對不住你,當初讓你過來幫我隻是想借用你一段時間,從沒想過讓你跟我一樣做孤魂野鬼,最後連自己的身份都給丟了……”
顧天齊和胡子,他們所在意的不是軍銜不是待遇,更不是那王牌特種兵所能夠享受的特殊權利和對待。
他們在乎的,是歸屬感和兄弟情義。
一起出生入死,大家都是可以把命交到對方手上的生死兄弟,對顧天齊和胡子來說,天鷹隊才是他們的家,戰場才是他們的後花園和辛勤耕作的地方。
被軍方開除,並且永不錄用。這就像是被家裏人趕了出來,然後不承認有你這個人。這種感覺,一般人無法承受。
“齊哥,就這事?”胡子又悶了一大口酒,然後站起身來,大聲道。
顧天齊不說話,默認。
“哈哈哈哈哈!齊哥,這對我來說是好事,你幹嘛哭喪著臉?我和沙子都說過同意一句話,有齊哥地方就是我們的戰場,有你的地方,咱們兄弟一起,那就不寂寞!即便是將來一起戰死,那也死而無憾!如果讓齊哥你一個人在這裏拚,一個人享受美酒豪車和漂亮女人,兄弟我會怪你不仗義!”
顧天齊看著胡子,“胡子,心裏堵得慌就找個地方去發泄一下,別悶在心裏,會很不好過。”
胡子一邊笑,臉上的肌肉一邊不停抽搐。
胡子轉身,扔掉了手中的酒瓶,罵罵咧咧道:“齊哥你個混球,你敢小瞧我……”
在顧天齊的視線範圍之外,胡子的兩隻牛眼濕潤了,然後閃現淚花……
不出顧天齊所料,胡子今晚醉了,喝的爛醉如泥。
胡子說了一整晚的夢話。把天鷹隊那些熟悉的兄弟們的名字差不多叫了個遍。
不過重複最多的卻是四個字。
“我不後悔!”
……
顧天齊一宿沒睡,天亮的時候眯了一會兒,然後起來。
黃神針來了一趟孤膽會,準備在這裏留幾天,要準備材料,修複那支生化武裝中受損的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