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寧心是因為被衛玉琳的話弄得肝腸寸斷,心灰意冷之下才跑出去淋雨的,而且對霍雲鯤還抱有深深的怨恨,都到了要辦離婚手續的地步了,心裏的委屈和淒苦,哪裏還願意去跟他傾訴!

“你說的對極了!”

她揚起下巴,虎視眈眈盯住他。

冷笑著,繼續挑戰他的底線:“我就是想去找景琛,就是想去他房間脫光光,就是想要他給我一點溫暖!怎麼地?”

霍雲鯤氣得鼻子都歪了,“不要臉!”

咬牙切齒罵一句,狠狠地又把她往門板上推了推。

他這個動作,卻被寧心理解為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先兆。

“怎麼,要動手怎麼地?”她怒氣騰騰地吼,滿臉嘲諷意味:“你才不要臉呢!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我最瞧不起你這種就隻會拿女人出氣的幼稚男人,不要臉!呸!”

霍雲鯤雖然依舊板著臉,但那上麵的冷氣卻在逐漸減淡,眸中淬出的光也不那麼滲人了。

捧著那張氣惱得紅撲撲的臉,冷哼一聲:“你就這樣給誰都不打招呼突然離開,就不怕家人會擔心你嗎!”

“家人?我的家人是誰,是你嗎?”寧心說著,情不自禁來了氣兒,梗著脖子,胸口呼呼起伏。

霍雲鯤皺起了眉頭,“這樣的問題還需要問嗎?寧心,我說過的,隻要你願意,你一輩子都是我妹妹!”

“誰愛給你當妹妹你找誰去!”寧心惱呼呼地推開霍雲鯤,“我也說過的,我不需要你這個道德敗壞的哥哥!”

她隻顧著發火,完全忘記了自己身上未著半縷,推他的動作幅度那麼大,棉被立即隨之滑落,軟撲撲地堆到腳下。

這回,真的變成赤珵相對了。

“啊!你別看!”

寧心尖叫一聲,騰地紅了臉,下意識地抬手往上身捂。

可是霍雲鯤一點都沒有要躲開的意思,毫不避諱地盯著她,嗤,發出一聲冷嘲:“即便你不願意給我當妹妹,也沒必要這樣勾\引我!”

說完轉身,大步流星離開房間。

重重恥辱在寧心身體上蔓延著,她默默蹲下,重新撿起那床棉被,把自己裹起來,然後去衣櫃裏找衣服。

穿簡單地衝了個澡,然後吹幹頭發,穿戴整齊,然後打開抽屜,取出自己從來沒有使用過的工資卡,下樓出門。

在自助取款機取錢的時候,看著工資卡裏麵的數額,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原來她有那麼多存款。

這個發現隨即帶來的,卻是更多的酸楚,耳邊不斷重複想起衛玉琳的話……“這麼多年,她吃霍家的用霍家的,還頂著霍家千金的名頭,你們是要用這種方式來讓我還債嗎……”

衛玉琳話裏的意思她不是完全能聽得懂,還債?衛玉琳欠誰的債?是她的嗎?

雖然她一時半會想不明白這些,可是,衛玉琳有句話卻是對的,這麼多年,她吃穿用度確實沒花過一分錢,以至於從上班那天起,工資卡從來就沒有機會動用過,一直寂寞地躺在抽屜裏。

三級甲等醫院的醫生,收入雖然達不到中產階級水平,但是三年時間攢夠景城四環內一套兩居室的首付,卻還是能達到的。

取完錢,打的去醫院,寧心平心靜氣地站到了衛玉琳麵前。

“媽,”她努力擠出一絲微笑,“你最好還是躺在床上哦,昨天才動過那麼大的手術……”

她的話,立即被衛玉琳不耐煩地打斷:“停——別亂喊,我可沒這麼大個女兒!”

寧心滿腦子都是相處二十多年、朝夕陪伴玩耍嬉戲的那些舊畫麵,她傷感地笑著:“怎麼能說是亂喊呢,都喊了二十多年了,爸爸在世時,我們曾經有過很多幸福美好的生活片段,媽都不記得了嗎?”

“我都說了我不是你媽!”衛玉琳眉毛擰成一疙瘩,惱惱地瞥一眼寧心,“你既然又在我麵前出現,那麼正好,咱們好好算算帳,我撞死你親生父母,而你又在霍家混吃混喝二十多年,如果你認為這樣還不夠還債的話,那麼就開個價吧,多少錢,才能讓你永遠從我眼前消失?”

“你說什麼?”寧心周身一凜,心寒膽戰地問:“媽,你是說,你撞死了我的親生父母?”

“沒錯!”衛玉琳不耐煩地籲一口氣,“否則我老公怎麼會把你留在霍家當女兒,就是為了還債!你難道真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