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曆566年,一片冰冷雪花從諾爾帝國的天空上飄落,下雪了,鵝毛大雪,整整三天的鵝毛大雪覆蓋了諾爾帝國的城邦與要塞,嚴酷中藏匿著生機的冬天,也隨之到來。
諾爾帝國疆域遼闊,從絕望森林的邊沿一直延伸到了日不落山嶺的邊陲之地,但在日不落山嶺的最外圍之地,這個擁有古老底蘊與文化的帝國便停止了自己那隻充滿了野心的觸手,仿佛日不落山嶺之中有什麼可怕的顧忌一般,讓人望而卻步。
冬天。
諾爾帝國東方,日不落山嶺之外的百裏,有一座名為‘斯諾’的小鎮,這座小鎮在冬天也顯得生機勃勃,冰冷的寒氣在山林與街道之上蔓延,混雜著一絲絲朗姆酒的香味兒,使勁灌入每個行人的鼻孔中。
這是在冬日的正午,斯諾小鎮某一座頗具西方式城堡建築內,一位黑發少年半蹲在地上,他滿頭大汗,如一隻獵豹般小心翼翼弓著身子,輕輕擺弄自己麵前的一塊小石頭。
“讚美元初聖者,聖光撒向大地,給予我們‘水’如此神奇的一種力量,水是無形,是柔和,是暴怒,是平淡,是和諧之中的破壞者,其實你可以更直接一點,比如從天上立刻給我丟下來一塊大肥牛肉之類的。”
黑發少年絲毫不覺得從自己的言辭有什麼大逆不道之處,他嘴角莫名咧開一絲弧度,可在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著的破舊白色長袍後,他的笑容又收斂了起來。
白色長袍已經不是單純的白色了,上麵滿是油膩與汙漬,看起來十分淒涼,但在長袍的胸口,卻掛著一枚閃爍著的華貴徽章,圖案是一顆黑色星辰,十分神秘。
煉陣師徽章,在元初大陸,這是一種被無數貴婦在表麵上讚美,卻又在暗地裏嘲笑的職業,而這位少年胸口上的那枚閃爍徽章,也暴露了他的身份,一位最低級的一星煉陣師。
“作為六大基本‘元初’之一的水,是無形,是暴怒,是平和,陣紋由我造,由衷讚美偉大的元初聖者與他的父母家人和旁係血脈,這一次應該成了吧...”
這位黑發少年很年輕,清秀麵龐上泛著健康的紅潤之色,此時他蹲在地上,手裏拿著一根木棍,輕輕將自己麵前的一塊小石頭推到了某個方位。
那光滑如玉如一位貴婦皮膚般的大理石地麵上,正整齊擺放著四顆水藍色的小石頭,就在方才,少年用手中的那根木棍,將第五顆石頭安置在了四顆水藍色石頭的中央。
做完這一切後,黑發少年迅速退到了一旁,他現在很慌張,每一位煉陣師在經曆這個階段的時候都會十分的苦惱,因為你不知道在煉陣成功之前,那五顆看起來漂亮的晶石到底會成為一張華貴陣圖,還是會化身為一隻穿著長裙踮起腳尖然後翩翩起舞的野蠻獸人。
獸人在諾爾帝國的代言詞彙是粗魯野蠻與愚蠢,同時還要小心這群喜歡拿著一塊生肉啃上半天的獸人由於憤怒而爆炸。
爆炸?對,煉陣師經常受傷,不過不是被別人傷害,是被他們自己給炸的,隻要一不小心,他們的陣紋就會爆炸。
嗡!
所幸他擔憂是多餘的,隨著一陣蜜蜂振動翅膀般的嗡鳴聲響起,從那五顆水藍色的石頭之中,蔓延出一道道絢麗光輝,光輝照耀下,這五顆晶石正在化為黑色,大理石地麵上開始隱約浮現出一圈圈複雜的陣紋,最終,光輝散去,陣紋的上方,正安穩的漂浮著一張卷軸。
“一星陣紋,水盾,總算是弄好了,這樣一來,我已經可以獨立完成了一張一星陣圖,也就是說,我真的成為了一位煉陣師。”
黑發少年一腳將地上化為漆黑色的石頭踢開,在少年的印象之中,自己已經有很長時間沒這麼放肆過了,他小心托起那張水藍色卷軸,可是眉羽之間不僅沒有絲毫興奮,反而有些無奈。
煉陣師,在元初大陸各個時代以熱血與榮耀書寫的史詩之中,這種廢柴煉陣師被稱之為三無職業,一不能上戰場,二不能上床,三不能上位,一位低等級的煉陣師若是成為了一位貴族,那在任何一個國家可都是笑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