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辭無意,眾人正要告別,忽見一名弟子急匆匆從門外奔入,衝著齊鞍報告:“師尊,有名女子闖入山內,徒兒等人……”
他話音未落,隻見一抹青色身影已踏入殿中,而在上方的蘇辭卻同被雷霆一擊,當場震住了。
“攔不住……”那名弟子也是傻了眼看她,才喃喃出聲。
眾人一怔,卻見那青衣少女已然跪下來,朝著位上就是重重一磕頭:“公子恕罪,阿宓回來了。”
蘇辭還是那副輕淡做派,可隻有他知道自己心裏究竟掀起了多少驚風駭浪。
他駐足一會便邁步而下,扶起她,看著熟悉的麵容,終於緩緩勾唇:“回來了,便好。”
阿宓抬頭看他,見那俊容仍十年前唯美,輕輕一笑,便勝過百花盛開,不由心中一片欣喜,輕輕點了下頭。
阿宓歸來又是雲浮山一大震事,當年她一身靈氣被帶走的事眾目所睹,如今安然無恙,這身份就被人抬上了一層猜測,所以在蘇辭擅請先離時,齊鞍幾乎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蘇辭就這樣堂而皇之地把阿宓從殿堂帶走了,其中不知惹來多少女子的淚眼,大概誰也想不到吧,那個剛剛還稱清心斷欲有利修行的蘇辭,眨眼就因一名突然出現的少女而一笑傾城。
不可否認,蘇辭那一笑,仿若春陽化雪,讓人心裏一暖,再也不想去計較了。
一些人相繼離開,唯有藍心不死心地問齊鞍:“敢問齊掌門,剛剛那姑娘何許人也?”
齊鞍輕輕歎了口氣,說:“藍家丫頭,那姑娘的身份我不好說,你還是死心吧,剛剛你也看見了,阿宓一來,他眼裏再無其他。”
旁人是所不知阿宓對蘇辭有多重要,可齊鞍作為蘇辭的師父能不清楚嗎?
他一朝之間家破人亡,唯有阿宓陪他至今,就算不是愛情,他們的感情也不是一般人能撼動的。
藍心雖然不死心,但男主已不在,最後也隻能跟著自己父親道別了。
蘇辭攜阿宓回了雲涯居,先前她所離開之時是秋冬之際,如今一別十年,又是一年冬雪紛飛,盡管一片蒼茫白色,可雲涯居依舊有著寧靜安詳的美。
阿宓是高興的,蘇辭更是高興的,他雖然什麼都沒說,但臉上的喜悅之情不言而喻,旁人都看得明白,他是發自肺腑的開心。
蘇辭將阿宓帶到一間房內,開門,在阿宓打量房間的時候,他在身後輕輕說著:“房間每天都在打掃,你不必擔心不幹淨。”
阿宓回頭,見他眸中帶笑,俊顏如畫,心頭一暖,前些日子的巨痛仿佛消了不少:“公子其實……不需如此費……”
她話音未落,陡然間已落入蘇辭懷中。
他的懷抱如她所想般的溫暖,帶著淡淡的清茶香味幽幽入鼻,讓人醒神,卻又膽顫:“公、公子?”
她不明白,他為何突如其來的一抱。
蘇辭一直沉默不語,一直到她想掙紮離開的時候,他才出聲,卻是一聲帶著哽咽的歎息:“阿宓,十年了。”
阿宓一驚,下一刻,已經有溫熱的液體從她頸間緩緩侵入,她仿佛被點了定穴,瞬間動彈不得。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有人因思念她而哭泣,而這人還是她心心念念許久的帝君。
那一刻,潛藏了幾百年的心思宛如潮水,頃刻間湧來,她幾乎再也克製不住,盡力地去抱住他,就像當年他離開的那樣,她明明很想用力地去抱緊他,可到頭來他在眼前消失,她竟也沒能抱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