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後,夏千溪和夏千鈺一起陪著尹烈烈退房子。
剛好對麵劉螢和方嘯也在。
尹烈烈把手上的袋子放在夏千鈺的手上,走進劉螢的房間,居高臨下站在他倆麵前。夏千鈺不知道尹烈烈要幹什麼,隻是站在劉螢的門口,幫她壯膽助她示威。
方嘯看著尹烈烈。
劉螢卻不敢看烈烈的眼睛。
尹烈烈先是站在那個男生麵前:“我一直喊你方嘯哥哥,因為我拿你當做大學生當做我學習的榜樣。因為我一直以為你是在熱心幫助一個無依無靠的外縣來的高中生,我從沒想到你是在利用我對付她。你因為劉螢跟別的男生來往,你就拿我來演戲刺激劉螢,激發他對你的妒忌心?”被說中的方嘯不安地蠕動了一下喉結,他抬眼看了一眼尹烈烈,卻又不敢看。烈烈說,“你追不到女朋友就拿一個無辜的女孩子來演戲是嗎?你的手段真夠拙劣的,你也還真夠沒用的。一個女生是不是愛你不是靠你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你懂嗎?像你這樣內心齷齪的男生也配找女朋友?怎麼談戀愛怎麼追女生你還真是得用心地去補補課讀讀名著。”
言辭犀利,儼然不是平日裏那個喜歡笑的可愛樣子,倒是讓在場的四個人一愣。
夏千溪沒有阻止尹烈烈,而是回轉身扶著欄杆,耳朵裏聽尹烈烈接下來跟劉螢說什麼。
尹烈烈直直地看著那個女生:“劉螢姐,是你慫恿那三個女生打我的對嗎?你現在連我的眼睛都不敢看了是嗎?你也心虛了是嗎?我喊了你2個多月的姐姐,你配讓我喊你姐嗎?你覺得我一個高一的女生孤身在外,離家千裏路遠,就可以任你肆無忌憚地欺負是嗎?你作為一個女大學生你的自信和高傲哪裏去了,為了一個男生你就連做人最起碼的道德都丟了,卻用那樣下作的手段對付一個高一的學生,你就那麼愚蠢你連一個男生這樣的伎倆都看不出來,你還有什麼值得男生喜歡的?如果我是個男生我對你這樣的女生真的是嗤之以鼻。你踩我的衣服,把垃圾掃在我的門前,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為什麼要用這樣低賤的手段讓人瞧不起你?”烈烈看了方嘯一眼:“像你們這樣的人永遠都不知道愛情的真諦是什麼?就你們也配當師大的學生,也配做未來的人民教師?這件事我一定不會就這麼算了。”
說完尹烈烈走出劉螢房間,出來,用鑰匙開自己門的時候,千鈺看到烈烈的手都在發抖。
夏千溪有些震動地聽完尹烈烈振振有詞。
三個人悶聲不響地收拾好尹烈烈的被褥和書籍。夏千溪看到尹烈烈把那盆綠蘿抱在懷裏的時候,反轉手背抹了一下眼淚。
那倔強的堅韌的動作讓他的心裏驀然一酸,感覺很不是滋味。
離開房子的時候,烈烈回頭看了一眼房間,也住了有兩個月了。雖不是什麼好地方,畢竟為她遮風擋雨這麼久。
邊下樓的時候,千鈺說:“烈烈,即使沒有發生這麼一件事,我覺得你也最好不要在這裏住下去。”
“為什麼?”
“孟母三遷是有道理的。咱們語文老師總給我們出作文題,想讓我們闡述環境對人的影響。其實人不容易改變環境,但是卻容易融入環境。人在這種地方住久了,慢慢就會變得跟他們一樣平庸。眼光就會低。雖然不至於渾渾噩噩,但一定會削弱你的銳氣、誌氣和進取心。”
夏千溪驚奇地看著自己的這個妹妹,能說出這樣深刻的一番話來實屬難得。
“不至於,我跟她們還說不上是朋友。平日裏卻很少跟他們交流。”尹烈烈遲疑半晌才說道。
“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千鈺說。
“嗯,久居蘭室不聞其香,”烈烈接上千鈺的話說,“我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是不是沒有那個條件嗎?”尹烈烈苦笑說,其實從這裏搬出去,烈烈又到哪裏去找地方住去,她自己都很茫然。
看到尹烈烈情緒低落,消極沉默的樣子,夏千鈺換了個話題說:“嘿嘿,烈烈,你是不是談過戀愛?你對愛情怎麼那麼懂,長篇大論的。”
烈烈的情緒並不高:“我談哪門子戀愛。都是書上看來瞎說八道的。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走在兩人後麵的夏千溪默不作聲。
“鼓掌鼓掌,為烈烈鼓掌!”夏千鈺把手上的包卡在懷裏,空出兩手鼓起掌來。烈烈低頭看這眼前腳邊的一方地,然後轉過頭看著來往的行人,把淚水逼了回去,孤身在外沒有資格脆弱。
“烈烈,你真勇敢,如果我是你我肯定早就哭得一塌糊塗。”千鈺又一次提高烈烈的情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