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雖大,不潤無根之草;佛門雖寬,隻渡有緣之人。我時常在想,習慣真的很可怕。現在我好像誰都可以不用依賴,誰都不那麼想念。以前是習慣被人保護的日子,現在習慣被自己保護,不,應該說是承受一切。
就好像我永遠無法為所欲為的對納蘭容若說話,也好像我就敢歇斯底裏的對皇上。
有多久沒有出辛者庫了,我自己也記不得了。但是身在這皇宮,有些事情卻由不得我。就比如說現在,魏公公居然讓我去長春宮,說什麼陳妃想要見我。
整的我一路上提心吊膽,該不是在什麼不知情的狀況下又得罪一位祖奶奶吧!
進了廳內,一身著雍容華貴錦緞的女子正端坐在椅子上,我忙下跪說:“奴才參見陳妃娘娘。”
“起來吧,快,過來瞧瞧這花是怎麼了?”
我起身,接過宮女遞來的花。這不是上次的薰衣草嗎?
“上次和皇上在禦花園賞花,看見這花甚是喜歡就帶回長春宮自己養,本是天天照料,可卻是一天不如一天,打聽後才知道公公對這花有些了解,本宮已經向皇上請示了,皇上允許公公出辛者庫,所以公公就安心將這花替本宮救活。”陳妃說道。
我抬頭看了看她,容貌不是多出眾,但是卻喜歡笑。像對著我如此身份低微的人還一直掛著笑意,真是平易近人。我以前以為這些人都是囂張跋扈,看來也不全是。
後來我真的就把那花養活了,因為薰衣草是喜歡陽光,喜旱的花,多了精心的照顧反而活不長。最後陳妃給了我一些賞賜,我還得到了可以隨便出入各個宮的自由,因為陳妃對皇上說她想養更多的薰衣草。
他們都說陳妃是幸運的,是皇上出京時帶回來的女子。先是常在,沒過多久就成了嬪妃。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因為她叫陳芳,和赫舍裏芳兒一樣的芳,而她的左眉上也長著一顆痣。連一個名字,一顆痣都能讓皇上愛屋及烏,那麼以後如果是一個長得相似的人呢?是不是要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想到這裏居然心會隱隱作痛,可是又覺得好笑。我再沒有精力去想念這樣的男子,因為他不屬於任何人,他屬於這裏的紅牆黃瓦,以及外麵的青山綠水。
我知道皇上喜歡去重華宮後山的靜心湖,不時會帶一兩個樂師,為他彈琴。為了這一次的相遇,我獨獨花了三個月的時間。以前讀高中的時候有學過二胡,特別的喜歡《風居住的街道》,它是二胡和鋼琴的合奏,現在弄不到鋼琴,二胡也足夠了。
和斯儂沒日沒夜的練習了三個月,總算她把這首曲子演奏的還是入耳。夜幕漸漸的來臨,我們偷偷的溜進了重華宮,和王公公打聽過了知道皇上今晚會來這裏。我讓斯儂穿了一襲白衣,畫了淡妝,當然這可是我用現代技術調製出來的化妝品。並告訴她說:“怎麼回答皇上的話,記住了嗎?”
“可是,真的要這樣嗎?”她似乎還是唧唧默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