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要是老這樣可不行啊,那您找警察自首去,把事情的經過說一遍,但就算是說了有什麼用,誰信啊,人也死了,證據也沒有,現在這就叫毀屍滅證,您懂嗎?往寬了想吧,小柱兒,還有張玉不會怪您的”,
“那怪誰?”,
“趙白生啊?他是殺人犯”,
“對,找這小子去”,老太太聽了這話後心裏是多少的稍微痛快了點兒,她站起身看了眼兒子,“那咱們回去吧”,
“媽啊,我有件事兒想跟您說說,我想把張玉和小柱兒的骨灰送回到他們老家去,入土為安嘛”,
“哦,那,那也行吧,你要去幾天啊”,
“我請了三天假,張玉的家在四川,我坐飛機先到成都,然後再倒車吧……”,
“那你什麼時候走?”,
“我這就走,就不陪著您回醫院了,媽,我走這幾天,您可要留點兒神,這劉麗華啊,我看她對您”,
“我知道,我不理她就行了”,
“那就好,媽,我還想多跟您說一句,您別不愛聽啊,這買房子的事啊,您在考慮考慮,我大哥現在是真等著用錢,吳璿的房貸,我看還是慢慢給她還,您說你前兩天給她那張二十幾萬的存折,要是給我哥多好,您給吳璿,她也就是吃喝玩樂了,買條裙子花八千”,
“那我樂意,你少管,送你的骨灰去吧”,
“得了,我嘴又欠了”,孫建軍抽了自己一巴掌說道。
跟老太太拌了兩句嘴之後,孫建軍跟媽媽就此告別了,但是他怎麼會知道,這次告別竟成了與母親的訣別。他招手攔住了一輛出租車,告訴司機現在去機場,但是首先要先回趟家,因為他現在還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就是張玉留給他的那把手槍,其實他本應該現在把這把槍交到警察手裏,因為這東西留在手裏是個禍害,但是現在著急趕飛機,所以他隻得是把這槍留在自己的身邊,但是自己要坐飛機,所以他想了個辦法,把這把槍藏在他家樓下的信箱裏,等回來之後再上交,“就算是你的遺物,我也不敢留著,對不起了,張玉”。
從家裏出來之後,孫建軍又重新的坐上了出租車,向機場駛去了,在路上他還給站長老李打了個電話,向他請了幾天假,老李本不願意答應,因為站裏的人手本來就不多,但是知道又拗不過孫建軍,所以隻得是點頭同意,“那你小子可要趕緊回來,我都快累死了”。
孫建軍也知道老李說的是實話,所以在電話裏保證三天之內肯定回來,而且還叮囑老李有時間去醫院看看老太太去,因為他感覺自己這一走,心裏是特別的不踏實,本來是想給大哥孫建國說一聲,但是轉念一想,“算啦吧,還是別讓他和劉麗華知道這事的好”。
可是這個消息還是讓劉麗華知道了,她是孫建國嘴裏聽說的。老李是個實在人,接到了孫建軍的電話後,利用送報紙的這個機會來到了醫院,結果老太太這時候還沒有從火葬場回來,趕巧正好碰上了孫建國,他就把孫建軍祝福自己的說了,孫建國這才知道弟弟已經坐飛機走了,於是他感謝了老李之後,回來找到了媳婦劉麗華,隨口就把這事說了,劉麗華聽了之後是心中竊喜,“哈哈,我可等到這個機會了,這個孫建軍要是總在這個老‘丫挺’的身邊,我可怎麼下手,這回行了”,不過她臉上一點兒也沒有帶出來,她知道對老太太“下手”這件事是絕對不能讓孫建國知道的,老太太別看對他多不好,可那畢竟是他親媽。
“那你媽現在回來了?”,
“還沒呢?反正建軍是去機場了,老李跟我說的”,孫建國說著把一盒盒飯遞到了劉麗華的手裏,
“吃飯吧,又照顧劉利民一宿”,
“不急,你先吃吧”,劉麗華說著站起身,就往醫院的外麵走去,“你幹什麼去啊,外麵多熱啊,這大中午的”,
“我去買點兒東西,你就別管了,我下午直接回家歇會兒,晚上我再來替你,你多盯會兒,那也別去”,劉麗華一邊說著,一邊是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醫院,其實她是哪也沒去,一直就在醫院外門口的小樹林裏等著老太太,“你這個老‘丫挺’的,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你到底是死在我的手裏了”,她一邊想,一邊從身背後把錘子拽了出來,然後緊緊地握在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