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72年-記憶深處-地球人民醫院]
“病人需要快速搶救!”醫生站了起來,看著奄奄一息的張晨陽。“快點安排搶救!”
張晨陽被推入手術室,手術室上的“搶救中”三個大字亮了,如鮮血般紅。
“袁夢冉姐姐,爸爸會好嗎?”
“……”
“姐姐,你怎麼哭了?”
袁夢冉擦幹淚水,對一臉無知卻還是很緊張的劉為慶笑了笑。
“姐姐……”
“你聽著,”幼時的袁夢冉望著劉為慶的眼睛,擦幹劉為慶眼角旁的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記住那個男人說的那句話。總有一天,我們會讓他知道什麼是一切終將毀於一旦。”
“嗯……”
[公元2121年(現實世界)太陽係太空城-張博士研究所]
“張博士,我們安全了。”徐可塑與張晨陽下了飛船,踏上了那個鮮血的領土。屠殺,鮮血。早上發生的一切,都讓張晨陽觸目驚心。一切如舊,科學家們倒在血泊中,更倒在張晨陽的心田。
“你是誰。”原本沉默的張晨陽動了動幹裂的嘴唇,頭也沒抬地把這句話甩在徐可塑身上。
徐可塑笑笑,一隻手放在臉頰上,仿佛在找什麼東西。突然,他猛地撕下了那張臉皮。
“人皮麵具……”張晨陽看著那張被撕下的臉皮,笑了笑,“船長女士,你還是準備瞞著我嗎?”
“我從來都沒有瞞著你什麼。我把你救出來,是為了確認一件事。”
“你說。”
“當年,你為什麼要拋棄劉為慶和我?”船長女士表現的不安,她期望著張晨陽能說些什麼,哪怕是一句哦,哪怕是搖搖頭或者點點頭,對她來說也是享受,對她來說也是種滿意。
但是那怕著種小小的願望,都難以實現。
“你說話呀!”船長女士猛地大吼,“你倒是說話呀!”
張晨陽笑笑,笑得那麼燦爛,但是,在燦爛的笑容都無法掩飾他的悲傷。
“你為什麼什麼都不願意告訴我們!”船長女士放下了她高冷的外表,這不是她的本性。“為什麼……為什麼!”
“你幫助徐可塑陷害我,又把我救出來,就是為了問這個?袁夢冉,別把自己想的那麼聰明,你的聰明與你的權力對我起不到任何作用!”張晨陽灰暗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是一份成熟,一份被歲月洗禮的成熟。
“你到底有沒有認過我這個女兒!你到底有沒有把劉為慶當成你的女兒!我爸爸的死當真與你一點幹係都沒有嗎!你就那麼的問心無愧,天天做著那些無用的研究嗎!光速實驗,你研究出來了又怎麼樣!就算徐可塑的結論是錯誤的又怎麼樣!”
“有些事情,你不懂。”張晨陽收斂了他的悲傷,而是開始偽裝成一位成熟的男人,一個瘋狂的男人。
“我不懂……對,我們都不懂。就是因為我們什麼都不懂,你才會拋棄我們,你才會變成這個樣子,你才會一個人生存下去,你才會搬到人煙稀少的太空城。”袁夢冉也收斂了她的憤怒,她也偽裝成眾人熟悉的她,一個冷酷,高冷的她。
“有些事情,希望你們永遠也不要知道。”張晨陽收拾著倒塌的器材,脫掉地上早已冰凍的血液,帶走冰冷的屍體。
袁夢冉笑了笑,走進房間,換了上了她的衣服,默默的走出房門,頭也不回的走出實驗室。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依舊好聽,清脆。
“對了,”袁夢冉突然停住,轉了個身麵對張晨陽。高跟鞋的聲音悄然停止,房間頓時安靜下來。那是一對父女最好的對話方式。“你還記得巴爾克嗎?就是你四十九年前對劉為慶說的那顆藍色星球,有生命的。”
張晨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點了個頭。
袁夢冉沒有想到,張晨陽居然到現在還是這般模樣。
“你可以不理我,再也不理我。但是,你必須聽我說完這句話。”袁夢冉麵無表情。
“你說。”張晨陽頭也不抬一下,繼續寫著他的實驗報告。
“劉為慶,今天晚上十點鍾開始登機。”
“去哪?”張晨陽停下了筆,抬起了頭,嘴唇動了動,但還是沒說出什麼。可他的眼神暴露出了那份焦急與不安,他希望知道答案,就像幾分鍾前的袁夢冉,期盼著他的回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