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世上,何為美?“說書先生拉著長長的腔調,故弄玄虛。隻見這位先生穿著和市井的小販並無不同,隻是手中玩弄著兩顆透明的小球,晶瑩剔透,似乎是在閃爍著淡淡的光彩。
“那當然是白花花的銀子啦!”一書童也吊著高音喊道,引起一陣哄笑。
書童洋洋得意之際,一位白衣公子用竹扇打在了書童頭上,說一聲“多嘴。”書童倒也不急,彬彬有禮起來,摸著頭笑道:“公子教訓的是。”
說書先生提起一隻半閉的眼睛,卻也能觀察到那白衣少年。好一個英俊的男子呀!丹鳳眼,朱紅唇,蒼白的臉色,直挺的鼻梁,讀書人的打扮,一身潔白的綢子,顯然是上等麵料,手中的扇墜,不必多言,乃是千金難換。一個富貴公子罷了,慢著,說書先生很快的捕捉到男子眼中不同於常人的色彩,他撚著胡須,分明能夠感受到男子身上的正義之氣。
“此言差矣”說書先生仍閉上眼睛,微微一笑,道;“小兄弟,此言差矣,銀子隻是散發著銅臭味的石頭罷了。”公子微微一笑,算是讚同,卻也不急著離去。
說書者突然瞪大雙眼,盯著白衣公子,一字一頓的說道:“公子有何高見?”
“是自然創造的大好河山,詩篇佳作,還是人心?”公子稍稍一想,說道:“河山之壯美,文章之雋永,人心之忠義。”
果然語出不凡,眾人點頭稱是。
“差矣!”說書先生又閉回雙眼。
“小生向您請教。”白衣公子向前跨出三步,彬彬有禮的問道。
“自然河山美矣,錯在它犧牲了多少英雄好漢的性命,詩篇佳作美矣,隻可惜又有多少人懂它?人心難測呀!照我說,這世界上隻有一美,人為第一。”
白衣少年笑,露出雪白的牙齒“先生指的是美人?”
“正是”
眾人噓聲一片,食色性也,這難免太有些提不上台麵,不覺散去許多,公子不為所動,仍是有禮道:“老先生為何如此說?”
“美人也,回眸一笑,英雄皆為其折腰!蛇蠍美人,外表雖美,內心狠毒,蠱惑男子,為之神迷,善良女子,賢良淑德,若有大誌,不能為一般男子所擁有,終其寂寞一生,堪為絕美。”
白衣公子點點頭,看著這個說書人,已是白發蒼蒼,眉毛與胡須也已成霜,威嚴自現。
“老先生,莫非江湖又會有美人之爭?”那公子睿智的說道。現在的天下已是一片祥和,不見有半點戰爭的跡象。天下第一美人柳念兒也嫁給如意郎君武林盟主陸九天,怎會有什麼美人之爭?
說書人笑道:“公子眼光如鼠!”
“好個不知好歹的老頭,竟敢這樣對公子說話,你可知道……”小書童忍無可忍,斥責道。
“休得無禮”白衣少年打斷書童的狂言“老先生,剛才稍有得罪,請見諒。”
“孺子可教也”說書人看著白衣少年,意氣風發也頗有才能,是可造之才“小子可願意和我一同遊曆,識遍名山大川,洞明人情世故,神策未來?”
“小生願意。”公子頷首道。
說書人微笑著,一揮大袖,兩人消失。
“公子!公子?”
隻留下一書童慌亂大喊……